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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叫“未入流”。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康熙派了太子办我的事,太子对于我入太医院的态度是鲜明的,立场是坚定的,他不分派我去做看门的,我就念佛了。
太医院教习厅自然就是培养医务人材用的,每日白天开课,无非教授《类经注释》、《本草纲目》、《伤寒内经》、《脉诀》等专业知识,都是文言文,我看看还能看懂,但听他们一念,那一通子乎者也、抑扬顿挫地简直就是老和尚念经,一首首催眠曲,让我秋眠不觉晓。
能进教习厅学习的基本是医家子弟,倒是什么年龄段都有,他们需经六年寒暑通过考试及格,才能录用为医生或医士,再慢慢往上升。
我搬出大长今的事例求做医女,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我是由户部主持、三年一选可望后妃之位的八旗秀女,与内务府主持、每年一选专做使女的包衣三旗秀女大有不同,且慢说康熙许我做乾清宫宫女极可能是试探之意,即使当真,天天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做事是好玩的吗?他那边成天有阿哥大臣进出,又在内廷,人多事杂,万一哪天一个不高兴,被我撞在枪口上,正好拖出去屁股打了打了脖子砍了砍了,哪有躲在太医院逍遥自在?
什么大清朝第一女御医,历史上根本没这号人物!
我在现代读大学交学费还三天两头睡懒觉逃课,谁耐烦到了古代还学什么医经?我对毒药学倒是比较有兴趣,下毒下的好,也能成为一代武林高手啊,可惜这里又不教。
偏偏太子有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竟然把我的住宿安排在紫禁城内东墙下、上驷院之北的“他坦”,也就是太医院御医的日常轮流值班待诊处,害我成天两头跑,就算真心想学什么也学不起来。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太医院上下连个像样的小帅哥中帅哥老帅哥也没有,娘娘腔倒是有几个,就我穿着男装也没娘成他们那样呢,不知是怎么选进来的,唯独是在听太子说太医院院使姓孙的时候惊艳了一把,最好叫孙白杨就更妙了,可惜此君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并无缘得见。
就这么胡混了一段时日,康熙和那些阿哥好像都忘了我这个人,我自得其乐,好像还真养胖了一些,不知不觉这日到了九月九日重阳节,北京城人多提壶携木盍,出郭登高,南则在天宁寺,陶然亭,龙爪槐,北则蓟门烟树,清净化城,远则西山八刹,赋诗饮酒,烤肉分糕,洵一时之快事,宫里却大办花糕宴,广邀宗室王公,贵戚大臣,皇子们更特许携眷晋见,紫禁城的太监宫女们各忙得团团转,那些妃嫔、公主、驸马及台吉大臣也没空生病了,待诊处来召唤御医的太监少之又少,因太医院也放假一日,人手更少,我这种没家没室的二不沾竟然也有份轮到代御医坐班,其实只做做清点药品的杂务,总赛过无所事事,徒费光阴。
我做事一贯手脚极快,对完清单,便缩在屋角大吃特吃前日途径北新桥“一品香饽饽铺”时买到的奶油花糕,人不爱吃枉少年,班里其他值班人等对我此种行径早已司空见惯,并不来管我。
我是太子爷亲自领进太医院的人,名录登记从来不和他们一处,起居也占了待诊处后院最好的两间上房之一,平日多是独来独往,素来不惹是非,虽然没有喉结这一点与众不同,但凡是宫里有赏赐下来,我那一份从来不要,随便人分。
因我名下得的赏均是按八品规格,足够打点几个从九品,就凭这点也够我广结善缘了,善哉,善哉,在四贝勒府我别的没学会,打赏的好处是亲见的,肯撒钱,就一定能做好人。
本来重阳这一天我也就这么吃吃睡睡打发走,谁知午时一过,门外忽然来了两名太监,说御花园菊展布菊不够,缺人搬运,要来拉几个人帮忙。
我趴在椅背正午睡,想是两个太监看我穿的没有品级,迷迷糊糊的我就给夹在人堆里叫走。
没留意这两个太监是哪一宫的,凶悍得很,走快走慢都要骂,太医院一个从九品官不知怎么走在路上就跟两太监争执起来,渐渐围上一圈人,正好经过宫墙下也没有侍卫巡逻经过,无人帮忙撕撸开来,太监嘴利,医士人多,一时双方吵得不亦乐乎。
我个小八腊子甚觉无聊,又在日晒之下,头昏口干,冒了一脸的汗,浑身不自在,正好一侧身瞥见旁边内供里墙上半开道月牙门:里头围砌铺廊,满院寒香,清水淙淙,一庭秋色,使人目不暇给,精神为之一爽。
打量片刻,又不见里面有人走动,我便趁太监、医士眼错不见,一闪身进了门,打算捧水揩把面,为等下的体力劳动提提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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