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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多,撑着伞的纤细身影悄悄来到天母一栋大厦楼下,她辗转徘徊,又叹息不已,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做。
明天她就要步入礼堂了,同时也是弯刀赛车的日子,她还能及时阻止他吗?
这一个礼拜以来,她看遍所有赛事的相关报导,就是没有一则他决定放弃参加比赛的消息。
所以她来了。
尽管她应该好好睡个美容觉,一个即将结婚的新娘也不该深夜跑出来与另一名男子见面,但她双腿不受理智控制,不知不觉,她溜出商宅,不知不觉,她叫了辆计程车直奔天母。
可是现在呢?
她真的没有勇气上去按电铃,怕他不见她,也怕他见她。
她还可以对他说什么?她有什么立场要求他不要比赛?
如果他狠狠的把她轰出去,她会好过一点,如果他抱住她,求她不要走,她怕自己意志不坚,会被他打动。
设想过一百种情况,她还是没有勇气上去,所以一直在楼下踌躇着,时间已经过了快半小时了。
弯刀回来时,手里提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一名撑着浅蓝色雨伞的女孩在他公寓楼下走来走去,长发半遮面颊,有时抬头看看楼上,有时低头咬咬指甲,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费解的盯着她,她还来做什么?
让他看看她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娇美姿容吗?
他走向前,夏净而正好从那头又拐回来,与他撞个正着。
“呃,你——你不在上面?”她期期艾艾的说着,脚步突然停住,差点跌倒。
他拉住她,皱眉盯着她。
她怎么穿这么少?才一件洋装,她不知道今天气温起码下降十度吗?天上还飘着雨,她是不怕冷还是没知觉?或者新娘子都这么热情?
“找我有事?”
他冷淡的走进大楼,按了电梯,步履没停,又进了电梯。
她连忙跟进去。“对,我有事跟你说。”
他没有展现他的火爆耶,还这么平静,这真奇怪,想像中,他会对着她大吼,然后叫她滚。
“进屋子再说。”他打断了她,却也没再看她,径自注视不断往上升的数字。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他走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随手把塑胶袋往桌上一扔,钥匙也扔在茶几上。
“等我一下。”
他走进卧室,她偷偷翻开塑胶袋,里头都是台湾啤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上次她才帮他收拾好的房子又变成脏乱的模样了,垃圾桶满满的,也都是空啤酒罐,看来他把啤酒当饭喝。
“穿上。”他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件男开襟薄毛衣。
她一时愣然,原来他去拿衣服给她穿。
商宅有中央空调,在里面根本不觉得冷,出来才发现穿少了,但来不及回去拿,而他居然留意到了。
“谢谢。”她心头滑过一丝暖流,他的毛衣,有他的味道。
“要不要喝?”他打开一罐啤酒,径自喝了一大口。
“不要、不要。”她慌忙回答,柔声劝他,“你少喝一点,有没有吃饭?要不要我煮点什么给你吃?还是……”
“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他冷冷的说,手中的空酒瓶被他捏得死扁,用力扔到墙角。
“弯刀——”她吓一跳,怔忡的望着他
他的声音没有怒意,动作却充满怒火,刚才那奋力一扔,扔出了他潜在的不满,她深刻感受到。
“我知道你今天来做什么,你不想我参加赛车比赛,怕我万一死了,你会良心不安,一辈受良心的谴责,对不对?”
他的坏脾气全浮上来了,逼问她,双眼闪着两簇火焰。
面对他发火的表情,她努力维持自己的平静。“我是来劝你打消比赛的念头没错,可是不是因为良心的谴责,是因为我关心你,大家都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他嘲讽地说:“你是商氏的少奶奶,我只是一名赛车手,高攀不起!”
她咬咬嘴唇,眼眸一黯。“弯刀,求求你不要说这种话,你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冷笑一记,“事实是——你选择嫁入商家,嫁给你心爱的商尊浩,我是你恨不得快点遗忘的男人,我们的过去也是你巴不得快点忘掉的记忆,我不懂尊贵的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如果只是为了来劝我不要比赛,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