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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在北疆?”
“不错,”殷俭行向来麻木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焦虑,“消息传的不快,兴许你还不知,此番燕王造反西联突厥,想要合兵夹击王师。忘尘叟行迹诡谲,我只查到他人在北疆且不在王师左近。”
沈秋暝更是疑惑,“那岂不是与叛军在一处?还有这帕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殷俭行迟疑半晌,沈秋暝等的心焦,催促道,“横竖我已被追杀数月,已经被牵扯进去,就没想过脱身,我是不怕的,庄主你但说无妨。”
“这帕子是突厥部与洛京来往的一封密信,无意间为忘尘叟所得,这密信我并未读过。”
沈秋暝点头,殷俭行为人谨慎,自是不会做这等引火烧身之事。
“当日忘尘叟给我密信之时,只有寥寥数个歌姬服侍左右,后来我却因这密信被追杀数月,”沈秋暝接过帕子,沉吟道,“我先前在北疆之事,庄主也是清楚的。想来我怕是被人盯上许久了,对方此次必是因这密信才下定决心要除去我。”
殷俭行点头,“递消息的人语焉不详,但依我的推断,忘尘叟此番身处北疆恐怕是得了朝廷的授意。”
“无论如何,”沈秋暝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多谢庄主相助。”
殷俭行瞄了眼后很是惊诧,连连摇头,“不过举手之劳,远不值这个数目,一千两便好。”
沈秋暝还是往他面前推了推,低声道,“这次武林盟会必有猫腻,不瞒庄主,第二轮比试之后我便会先行北上,我是想请庄主代我照拂我几位师叔师兄。”
殷俭行犹豫片刻,还是将那银票揣入袖中,笑道,“鹤鸣派雄踞剑南,张掌门又武功卓绝,沈公子多虑了。不过殷某应承公子,若是鹤鸣有难,我殷庄自会出手相助。”
沈秋暝安心一笑,对他拱了拱手,这才翩然离去。
回到房里,却见张知妄倚窗独立,似在赏景,又似思量。
“臭道士。”沈秋暝喊了他一声,却又突然词穷,只愣愣地看着他。
张知妄侧过头看他,“何时动身?”
沈秋暝走至他身旁,“不知为何,师兄对我所思所为总是洞若观火,难怪每每对上师兄我皆是落了下乘。”
“就因我是你师兄,”张知妄轻声道,“更何况早在山中时,除去练功,每日我尽盯着你了,如何能不清楚?”
他口气淡然,沈秋暝却心头一颤,只觉愧疚万分,“师兄,我赢了第二场再走,你且放心,我定会为我鹤鸣挣足面子。”
张知妄伸手抚上他的脸孔,极缓极轻地蹭了蹭。
沈秋暝浑身僵硬,被他拂过之处犹如鸟羽轻搔,脸更是烧得滚烫。
“这么大人了,也不知在哪蹭到的泥。”张知妄若无其事地挪开手,移开视线。
沈秋暝呼出方才憋了许久的那口气,胸中闷得发疼。
“明日的比试,我派对战九华,你可想会会那英雄救美的二弟子?”张知妄打趣道。
沈秋暝不屑一笑,“就凭他?师兄你也太小看我了,杀鸡焉用牛刀。”
张知妄想了想,“掌门常为俗务烦神,故而一派之中武功最高之人往往并非他们。第二场派出的是各门派的四名长老,不出意料则必有绝顶高手。你的功夫比正明子师叔、知非师兄都略强些,但比起玄明子师叔怕还是不如。”
“师兄自小修道,不知对经史可有涉猎?”
张知妄挑眉,“田忌赛马?”
“正是,”沈秋暝得意道,“今日我顺便向殷庄主打探了,此番九华派四人中功夫最高的是掌门的师叔,不老刀曾八荒。”
“哦?”张知妄有了兴致,“我依稀记得那次九华盟会,玄明子师叔曾与其打了个平手,此人功夫当真不错,尤其是那一招‘中流击楫’,纵然是我也无十全把握接下。”
沈秋暝白他一眼,“功夫最差的便是那宋墨华。”
张知妄沉吟道,“既是如此,你便迎战曾老前辈罢,让知非师兄去应付那多情种子。”
沈秋暝又惊又喜,“此话当真?”
“怎么,你不信?”张知妄看着他悠悠地笑。
沈秋暝狐疑道,“我不信你会如此好心将那不老刀留给我,你要知道,就连博王孙都曾在传奇里赞过曾前辈,说他是‘徽州城外徽州侠,不老松下不老刀’。你就不怕我学艺不精,一败涂地?你可要知道,这次盟会我可是代鹤鸣出战,身系鹤鸣上下之荣辱。”
“你怕了?”张知妄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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