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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的那边,他们站起身。他们一边笑着,一边谈论着我不再听得懂的事,进了屋内。
半夜时分,我终于回到了船上。我很想和什么人说一说,然而我不知道该找谁。由于酒精的作用和一些复杂的想法,我头脑发涨。在焦虑的睡眠中,我经受着噩梦和可怕幻影的折磨。清晨,姚纳斯弄醒了我,他说我在梦中喊叫。
人们给船装上酒、水果和面包,还有一些去势的公牛。在苏格兰遭到的那场大风暴中,原有的公牛都死了。船装好后,我们就升帆起航,一路顺风地经过被传教士称为非洲的地方。他说那里的人皮肤是黑色的,他们赤身裸体。传教士认为那是一种不端行为,是某种不可思议的习惯。那些人也可能是异教徒,沉迷于巫术。我觉得我最好不要和他们相遇,尤其是豪尔木说非洲满是鳄鱼、斑马和其他的恶魔,我情愿避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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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道、好望角和豪尔木的硬币(1)
我们玩骰子,度过海上那些漫长而炎热的日子。传教士也想让姚纳斯学习,但姚纳斯极不情愿,为此他没少挨这位脾气急躁的传教士的耳光。他认为玩骰子是一种恶习,会使手指长出绿色的青苔。然而,我们中间没有任何人出现长着绿色青苔的手指。可是,船上所有的人都注意到自己的皮肤逐渐变成褐色的,因为太阳像燃烧一般。我们在甲板上撑起一面帆布,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在那儿乘凉。
一天,我们在茫茫大海上遇到了一艘小型帆船,帆船最多是一艘中型货船。帆船的两边各有三门炮,吃水很深,似乎装了很重的货。在几乎觉察不到的微风中,我们两艘船擦肩而过。货船上散发出阵阵恶臭。豪尔木说这是贩卖奴隶的船。
他给我讲述奴隶贩子是如何强行闯入非洲森林去捕捉当地人。这些人像牲口一般被运到市场上,谁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在传教士看来,人口买卖罪孽深重。尽管太阳晒黑了这些人的皮肤,他们仍然是按上帝的旨意创造的。
一天,我们终于来到地球的正中地带。传教士费尽口舌地给我和姚纳斯解释,但毫无结果。我们很难接受地球是像苹果一样圆的说法。然而传教士固执己见。豪尔木知道可以绕着地球走一圈,你顺着一个方向一直朝前走,就能返回到你原先出发的地方。如果豪尔木说的是真的,那你就得相信:我们现在正在这个地带的中间。船的位置是用船长的仪器确定的。所有第一次到这个地带的人都要接受海神的洗礼,传教士不喜欢这种迷信的东西。然而这些人都要花钱参加洗礼,为了那些落在手指间的好东西,传教士也只好接受。我们返回哥德堡时,这些钱一部分将用于庆祝,另一部分将捐献给市里的穷人。
有一半以上的船员都接受了海神的洗礼,这个海神实际上是豪尔木。大家都必须从一只用来装脏水的桶里喝一种令人恶心的油脂。他们对我说这是一种有益的习惯,被称为过线洗礼。当一切都结束后,我庆幸船上并不经常举行这种洗礼。晚上,很多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船艉成了打架的地方。从宿恩来的红发汉掉了两颗牙齿。
在好望角我们遇到大群的鸽子。我们已经观察它们很长时间了。当我们绕着非洲最南角航行时,姚纳斯干了一件蠢事。姚纳斯、尼尔斯和我躺在艏楼的甲板上玩骰子时,突然姚纳斯说尼尔斯作弊。尼尔斯顿时大怒起来,要姚纳斯出示证据。姚纳斯说他认出尼尔斯了,他曾看见尼尔斯欺负小男孩,他在一个漆黑的晚上在一个后院里给过他一记耳光。听到此话,尼尔斯立即起身,走开了。
“我们现在有一个对手了。”我小声地说道。
“嗯。”姚纳斯说,“可能吧。”从尼尔斯的眼光中我看出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以免在甲板上值夜班时后脑瓜儿上挨上一拳。
暴风雨一次次地袭来。在一次恶劣的天气中,船上的救生船松了,向艉部滑去,撞伤了豪尔木的胸部和来自赛维峡谷的一个水手的股骨。
很多天了,豪尔木呼吸困难、咳血,我给他水喝,他难以咽下。喝下的水和大量的血一起被他咳出。
事故的第四天,他抓住我的手,拉向他身旁,用一种我几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说:“在我箱子底有一枚有洞的硬币。这枚硬币给善良的人带来好运,给恶人带来灾难。硬币本来放在围在脖子上的毛线袜子里,前天袜子破了,我就把硬币放在箱底。我想在星期天编一个短绳,可以把它挂在脖子上。你看,只要我把硬币放在别的地方,灾难就随之而来。我老婆和女儿住在马斯特户格。箱子里还有一个钱袋。你们到家时,把钱袋给她们。我把这枚硬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