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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眼眸的男子没有分毫笑意,反倒将眉头蹙得更紧了,手也没有松开。
“但是那一瞬间的恐惧实在是太真实了,那一定是濒临死亡时本能的恐惧,所以我才一直无法将这个噩梦当成单纯的梦。”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在那个世界里满了十八岁。”
手冢微微瞪大了眼睛,他隐约猜到了阿澈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事情,但那种可能性他不敢去相信。
阿澈的手被握得很疼,但他像是没感觉到,反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古怪表情。“你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的规律了吧。我再次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后就没有停止寻找回到这里来的方法,但我刚才突然想,那样的思路大概错了。”
“六岁的高烧,十二岁的噩梦,还有十八岁的意外,全部都发生在那个世界的十一月十二号。”
身边男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疑问,阿澈轻轻叹了口气。“我不会弄错的。妈妈留着我从小到大所有的病历本,而六岁和十八岁那两次都是住院,所以都有记录。而十二岁做噩梦的日期也是,因为那天是我一度暗恋的老师的生日。”
虽然这只是个很微小的细节,但手冢还是忍不住对他最后一句话感到些许不爽。
“我顶替迹部澈的时候,这个身体十二岁,去海南的时候十八岁,而现在……刚好是二十四。这三个日期,又是相同的。”
手冢只觉得一阵眩晕,随即也开始逐渐褪去脸上的血色。他的失踪与他几天前的回归,期间刚好相差六年,这点自己是知道的,但不曾多想。
“假设——”阿澈猛地停下,不忍地移开了视线,艰难地开口,只觉得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心上,扎得生生发疼。
但他不得不说。
“假设六岁和十二岁那年的异常,也让我离开了原本那个世界……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就能得出规律:以原来身处的世界为基准,六岁第一次离开,回去时发现原来世界的时间过去了六个小时,十二岁那次说不通,十八岁第三次离开,回去时发现过去了六个月,二十四岁第四次离开——”
深灰发色的男子再次截然而止。
手冢意识到,他最后指的就是现在。站在自己的角度,是他回到了自己身边,但站在他的角度,却是他再一次离开了原来的世界?!
他还在继续说,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了,但手冢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地砸在自己身上。
“以这个世界为基准,十二岁到来,十八岁第一次离开,回来的时候发现过去了六年……”
“不管哪个世界,每一次离开都与上次相隔六年,而每一次往返,期间发出地过去的时间按照顺序分别是六个小时,六个月,六年……依此可以推测,原来那个世界的十二岁那年如果也是按照这个规律,那么过去的时间应该是六天。”
说了这么多字,阿澈觉得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也就不在乎多说几个。“六天的这个数项不存在,所以规律很有可能是错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推论。”
重复再现了这么多次的数字六,如果说全部都只是巧合,让人如何相信?但在两个世界之间往返这件事本身不就难以置信么?这个六,是巨大的荒谬中他所找到的仅存的一点逻辑,原本是对理智的一点安慰,但他这时却恨透了这种逻辑。
数项,规律,还有这些数字……阿澈,你难道将这一切都当成了一道数学题吗?那我对于你来说,算是什么?
阿澈最后加上这句话,原本是想告诉手冢也告诉自己,刚才说的这些没准错得离谱,也许,他这以后都不用再离开了。但手冢此刻投向他的目光仿若冰川下没有温度的火焰,无比地愤恨地燃烧着,又无比地绝望地冻结着。
“也就是说,” 手冢缓慢地讲着,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冰冷又易碎的感觉。“你每隔六年就会离开一次,离开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久,对吧?”
没错,我讲了这么久,就是想说这样一句话,还真是啰嗦得可笑。深灰发色的男子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刚才的那番长篇大论像是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声音,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出声。不,准确来说,被消耗殆尽的恐怕并不是声音。
我已经没有勇气回答你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天……” 手冢像是要代替他说下去,却也是说得越来越艰难。“那天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的时候,你……你会像那样侧过脸……连看都不看我……”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