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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放慢了脚步,慢慢儿的走到了寺门前。
“下官候补道淮安团练委员张华轩,叩见钦差大人!”
琦善如此做派,张华轩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等琦善张口说话,张华轩便已经先拜倒在地,礼节完备,极是恭谨有礼。
“这还算是个知礼的,虽然是捐官,也很不错。”琦善心中欣慰,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他伸出手去,把张华轩轻轻扶起。
一边扶,一边感叹道:“张道甚是年轻啊,后生可畏哪。”
张华轩的年纪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一个二十不到的商人之子,骤然为官,手握重兵,到底能不能挑起这个担子,不但是琦善这样的陌生人怀疑,就算是在准安府的官场和张华轩的身边,也有着不少这样的质疑。
“钦差大人十六岁便为员外郎,二十不到便任刑部郎中,当时,钦差大人也被人夸说年轻有为。”
张华轩顺势站起,看着满头白发的琦善,笑吟吟的回答着。
猛虎出柙(8)
琦善被他这样一捧,当真开心:“哈哈,张道如此说,老夫当真是汗颜,不过是蒙祖上的福荫罢了,老夫自己哪有什么真材实学!”
张华轩笑道:“职道现下的成就,也是蒙祖上的福荫罢了。”
当世之时,蒙祖上的祖荫出来做官发达,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祖上显贵,反而是一种光彩。
只是张华轩的祖上与琦善相比,地位未免相差的太远。琦善听他如此说,知道年轻人谦逊,自己再说下去对方未免难堪,当下呵呵一笑,携着张华轩的手一起往寺内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当初高宗乾隆爷喜欢这里,下江南时必定驻跸停留,老夫这却是头一回来,也深喜此地景色怡人,住在这里,早晚晨钟暮鼓,听听大和尚们诵经吟唱,一身的烦难官司,尽数随着那晚风去也。你老兄若是无事,也在这里住上几天,陪老夫喝茶下棋,消磨时间。”
当时的督抚称呼道台一级的官员,都以老哥老兄相称,道台称督抚为大帅,琦善为总督多年,这样的礼节早就习惯,刚刚与张华轩初见,有些生份,对方年纪太小也是一层,所以用官职相称,这会子两边对答的甚是亲切,多年积习也难更改,一时间就对张华轩改了称呼。
张华轩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细节,他表面上笑意吟吟,其实却是打量着这个清廷的宣力老臣。
此人今年不过六十三岁,比林则徐还小了几岁,当年道光朝的名臣中他与林则徐政见不同,却是一样受到皇帝的信重,当初太平军一起事,咸丰帝先派林则徐去广西,洪秀全闻之而胆寒,可惜林则徐半途而死,也等于给了太平军极大的机会发展壮大。
而到得此时南京一失,琦善年纪不大,也被皇帝倚为干城,而呈现在张华轩眼里的模样,却是衰老不堪,满头白发,皱纹满面,走道不稳不提,说话也是中气不足,短短几句客套话下来,已经是明显中气不足。
就是从寺门口走到偏院的禅房这么一小段距离,琦善已经疲态毕露,差点儿支撑不下去。
张华轩刚刚对琦善的生年与官场上的发迹史如数家珍,这自然是花了钱买来的情报,不足为奇,他原本虽然知道琦善的生平事迹,对他的生年与卒年却并不清楚,而让人花钱打听情报,自然也不能打听出来钦差琦善死于哪一年。
不过,也不用打听了,看琦善这光景,最多也撑不了一年。
为什么会如此?按说琦善并没有明显的疾病,不然也不会被派出来经略江北大营,而出京之后没多久就变成这副德性,很明显是害怕惶恐所致!
身为清朝大臣,琦善心中清楚的很,皇帝信任时,他是第一宣力大臣,若是失了信任,下场自然凄惨之极。
自从太平军自广西出发到得南京,天下督抚因此获罪的不少,有被杀的,有抄家革职发往军台效力的,而琦善因为鸦片战争时的表现,已经曾经被发往军台效力过。
而此次他面临的局面,要比当年几千英军要求割让弹丸小岛时的局面要困难的多,要危险的多!太平军要的是大清的天下,要的是皇帝的性命,如果这一次再失望,将会如何?
张华轩心中暗自冷笑,只怕这个衣冠辉煌,表面上看起来威风不可一世的钦差大臣,心里的苦胆都吓了出来。
太平军北伐的风声一天大过一天,选将命帅,操练兵马,清军在江南也有江南大营,在对岸肯定还有不少探子,对方的举措接触不到核心,外围的动静却是探听出来了不少。
越是如此,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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