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页)
“既然先前那般都过了,因何这次却郑重其事,逐他出族?”半夏仍然不解。
这次我尚未答言,浅薇先说道:“你傻呀。先前再怎么样,他也是当朝驸马,崔老太公好歹有个说辞;如今大熙已亡,他又是和皇上抢女人,崔家不愿为此事明目张胆得罪皇上,只得逐他出族,做个交代。只是婢子不懂,既然没了崔家这道护身符,崔相公又如何能保全公主。”
“双方各退一步。”我道,“陈文昊岂不明白,逐了崔伯言出族,便犹如摘了崔老太公的心肝一般?若是此时仍要强夺,便也削了第一世家的面子,崔家暗中推波助澜,让天下人声讨陈文昊,却更加容易。崔伯言以退为进,此招倒是甚妙。”
浅薇悄声问我:“公主说原拟以崔相公对付皇上,便是看重崔相公这天下第一世家长房长孙的身份,如今他不是了,可如何是好?”
“你说的有道理。”我告诉她,“本宫很是对不起崔伯言。不过到了这一步,崔家和陈文昊之间的心结只怕已不能解,从此以后,崔家绝不会事事惟陈文昊马首是瞻,必然会再三观望得失,能给陈文昊下绊子,便给陈文昊下绊子。”
所以说崔伯言的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再被如此的人纠缠,便是本公主,也实在有几分吃不消,从此倒是应该不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要他彻底心灰意冷才好。
“公主打算怎么做?”待到知道我又要想办法和崔伯言和离,彻底划清界限,浅薇和半夏都颇有兴致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
“不是说妻债夫还吗?如今崔伯言财力有限,我若欠下几十万两的赌债,他无力偿还,只怕也就愿意和离了。”我道。
我第一次偷跑出去,是在崔伯言被我逼的没办法,扬言出门为我寻楚少铭的时候。以他的心性,绝不至于真的会给我和别的男人行方便之门,所以这种话自然只是托词。此时他财力有限,身边仆从原本便不多。光天化日之下,我轻松的翻过了墙头,直往赌坊赌钱而去。
崔伯言为人精明,因此本公主自然不敢再伪造欠条,便不和庄家赌,单和一般赌徒赌。本公主出老千的手段纯熟无比,送钱送得毫无压力,不多时,便输了足足十几万两银子。因还不起债,被人堵着不放。
待到黄昏之时,崔伯言闻讯赶来,待知道欠债数目,当下也愣住了。在赌坊掌柜的暗中教唆下,那几个大债主便起哄说要崔伯言签下卖妻书,送与他们为妾。崔伯言自是不肯,抬出一长串朋友的名字来,要迫得那债主知难而退。只是债主们都是本公主名下赌坊掌柜暗中调。教出来的街头混混,自是难缠无比,指着几个月前陈文昊手书的“天下第一赌坊”几个大字道:“朝官又有什么了不起?这家赌坊还是皇上御笔亲封的呢!谁敢在这里欠赌债!”
“我还是皇上的女人呢!你们哪个敢买我当妾!”我趁机大叫道,崔伯言却脸色大变,慌忙捂住我的嘴。
他将我拖进旁边小屋,脸上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容易出宫了,眼看你就可以同楚少铭长相厮守了,说这些作甚?”
我面上委屈道:“从前楚郎与我置气之时,我便来此赌钱。他听说后,自会前来,同我重归于好……”
崔伯言被刺了一下,却勉强笑道:“你赌了这么多钱,他可知道?”
我掩面做苦恼状:“掌柜也有遣人去他府上报信索钱的,却被打了出来。他……他……许是不在家……”
崔伯言叹道:“到这种时候,你还护着他。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若我还清赌债,你须听我安排,不可再来赌。欲见楚少铭时,我自会与你安排,绝不阻止。”
这个人满口谎言,自轻自贱,所以活该被人欺骗抛弃。只是本公主却是个善心人,不欲他拿全身家当来还那无谓的赌债,好心好意提建议道:“不若你去求见皇上,便说我知错了,我愿意去玄都观清修,叫他替我偷偷还债,如不够时,去寻王婉瑜添补,不就完事了?”
崔伯言又叹气道:“你平日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此时竟糊涂了?那宫中狼虎之地,陈文昊并非真心待你,你何必委屈求全?”
于是将他母亲留给他的嫁妆同城南别院一同变卖,凑够十几万两银子,偿还了债务。
此时他自然再应付不了许多人的开支,于是所有仆人都回到了崔家本宅,本公主亦仅有浅薇、半夏二人伺候。
我们主仆四人住在他仓促租赁的一座两进小院中,他自信满满,我却暗自嘲笑他天真。似这般自说自话、擅自为别人做主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