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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想不出这时该说一句什么话。
她想起,那天的雪实在是大,他打着油纸伞缓缓走到自己面前,脸色苍白憔悴,却还是笑着的,就这样一直但笑不语,好似想见她如何对应一般。她那时轻轻握住他撑伞的那只手,才发觉他的手居然都在颤抖。其实是他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罢。
她从前就是太不长进了,才总会被调戏。
许敛宁想了想,说:“明日不开医馆,不管是今天剩下的还是明天的份都不必磨了。”
张惟宜略略低头笑了笑:“如果那碗汤药也一并省了……”许敛宁搂着他的颈,轻轻拉低了些,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你适才说那碗汤药怎的?”
“大后日也会记着喝。”
她嘴角带笑地看着他,又慢慢往他身上挨了挨:“那,不会趁着我没看见的时候倒掉了吗?”
张惟宜隔了片刻方才道:“没想到这里入了秋,还是这样热。”
许敛宁转过身,看了看天色:“今天也差不多了,我让伙计都回去算了。”她衣袂翩翩,走到门边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虽然这几天还很热,我想也很快会凉下来了。等天凉的时候,北边的客房住着反而不如主房舒服,你要么挪一挪地方?”
她也没等他回应,就径自撩起门帘要叫外面的伙计收工,这一步还没踏出,突然腰间一紧,背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张惟宜低头寻着她的唇,柔柔地吻了一阵,低声道:“我等不及天凉的时候,最好立刻就搬。”
许敛宁推开他的手,微微笑道:“随你的高兴,不过汤药还是一碗都不能少。”说到底,要说她心里一点也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结果张惟宜还当真把能伸能屈的本事在她面前演了个淋漓尽致,也难怪连这么精明的柳门主都被他骗到。
他初初在杭州府安定下来,白天往医馆里跑,晚上又往宅子里跳,苏泠经不住时时刻刻见到他这张脸,就丢下她云游他方去了。这样磨去两个半月后,许敛宁觉得他白天来去也就罢了,晚上这样未免也太失体统,丢来丢去都是她的脸面,于是让他占去了一间客房。
张惟宜住进来不久,就想在医馆里帮忙。他没半点学医的底子,也只能磨磨药搬搬东西。许敛宁很迟疑,他的右手没有力气,又是出身矜贵的贵公子,总觉得杂活和他不怎么搭边,也太委屈了。
结果他趁着她去照看药材的时候,自发自地把她早就想搬开的柜子给搬了,该整理的抽屉都理了,等回到医馆后门的宅子时候,开始做出一副柔弱姿态。许敛宁更是头疼,之前搬那么沉的柜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柔弱?
这样过了半个多月,医馆里的伙计同他都混熟了,开始称兄道弟讲荤笑话,那些人既然都是避开了她说的,她也就当没听见。只是还不过十天,邻居家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蹭蹭蹭跑来义正言辞地斥责她为什么对大哥哥这么坏。
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张惟宜做的坏事多得都数不清楚了。她要是同他比,连个零头都及不上。
何况张惟宜就是有这个本事,她便是再怎么冷着脸,他也能谈笑自如,嘘寒问暖,弄得她有火气发不出,时间一长,也给磨得没脾气了。
如今,竟然给他登堂入室了。
许敛宁在账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慢慢搁下了笔,转头就见张惟宜斜倚在床上,宽了外袍,身上那件里衣的前襟还没有拉上。她本来已经想好了的,但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想起他们曾有过的肌肤相亲的那一回,那晚于她来说,实在苦不堪言,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许敛宁瞥到一边的那张美人榻,正想着是不是该在这上面过一夜时,窗外陡然一亮,一道闪电划过苍茫夜色,看来今晚会有大雨。
她刚伸手把窗子合上了半扇,只听张惟宜在身后道了一句:“看这光景,等下可是雷雨。”
许敛宁一下子听出他话中意味,不冷不热地说:“我倒是不怕打雷。”
张惟宜轻声笑道:“可是我怕。”
他被人砍断右臂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这种话不用想也知道不是真的。
他慢慢伸出手,沉着声音道:“敛宁,过来。”
许敛宁想了想,她其实也可以算是为人妻了。至于到底是怎么个为人妻法,她还是不会。从前她还小,父母自然都不会和她说这些,等到了她长大一点,对着的全是从来没为人妻,或者是家破人亡再也不想为人妻的女子,自然更不会有人指点。
她只在女戒里看到过,夫君动情时,妻该是柔弱地推拒,至于这推拒是欲拒还迎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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