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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现在到哪里了?”连她自己也感觉这话头转得生硬,佯装好奇地撩开车帘看着外边,看景致竟然是到了离画影楼不远的地方了。“若赶得快,不用十日便可到汉中了。”张惟宜淡淡道。
许敛宁接口道:“在马车里闷得慌,我想下去走走。”
“你从一早睡到现在,哪来的气闷?”他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对着车夫道,“先停下来歇一歇,过会再赶路。”
许敛宁撩开车帘,轻轻从马车下来,语气柔和地道了一句:“我就在附近随意走走。”李清陨和沐瑞衍没作声,反而是张惟宜回应一句:“我陪你一起。”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沿着山径小道一路走上去,很快站在了昨日的陡坡之上。
放眼望去,没有昨夜所见的竹楼,反而是一片荒芜焦黑。她心中一顿,顺着陡坡下去,凭着印象去找昨晚藏身过的灌木。但是到了印象中的地方却连长得高挑的杂草都不见一根。昨夜……还被对方用剑差点伤到脸颊。那么后面的树干上应该有剑痕罢?许敛宁转过身看着被砍去半截的树干,感觉像是一口气被憋着一般。
“你在找什么?”张惟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许敛宁蓦地回身抽剑向他一刺,对方只象征性地用剑鞘格了一下。她还剑入鞘,微微笑道:“你会左手用剑么?”
张惟宜失笑:“那是自然,可是左手的力道终究不能同右手相比。”
许敛宁想了想:“也是啊……”张惟宜的武功和昨日那人相比,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何况那人似乎更高明些。“那你知不知道,商庄主是惯用左手,还是右手?”只是觉得那个人定是自己见过的,却实在想不出是谁。
张惟宜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淡淡:“没留心过。”他顿了一下,语气凉冷:“你也不过见了他几次,却已念念不忘了么?”
许敛宁惊骇不已,看了他半晌也没看出半点破绽,玩笑道:“你该不是在吃味吧?”话一脱口,当即觉得这个玩笑实在一点也不好笑。
张惟宜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处竟然有些红,然后径自拂袖而去。
许敛宁跟上两步:“其实昨晚我到这里来过……”当下将昨夜探到的关于画影楼的情况大致说了,却没提虞绍文。可是对方只是停了一下,全作充耳不闻。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无言。
许敛宁回到原处,只见李清陨正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摸一旁的一匹纯血乌骓的马鬃。这乌骓毛色乌黑柔亮,只有马蹄和臀上的花斑雪似的白。李清陨摸的时候,它只微微动了动身子,很是乖巧。沐瑞衍笑着道:“看样子,夜照很亲近你。”原来这乌骓马的名字叫夜照。
许敛宁本想从夜照旁绕上马车,还没走近便被拉回来。张惟宜脸上还有些红,语气却是恶狠狠的:“你离夜照远一点,它看见生人靠近,发起疯来拉都拉不住。”
许敛宁道:“还真像主人。”
张惟宜被呛了一下,松开手无语。
之后一路向西南而去,过了褒斜道西行到汉中,一路上连有名的朝天峡、剑阁楼、翠云廊的景致都没来得及欣赏,便穿过剑门关,直奔成都府。虽然张惟宜说这是闲差,却也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每到一处县府衙门,他同沐瑞衍都四下探访民风,回来时抱着卷宗文书,身后跟着一群当地官员。
在成都府歇的是行馆,据说是曾是蜀王府,其花费曾掏空国库,可见是何等奢侈华丽。到了行馆连椅子都没坐热,一批一批的当地官员便拜上门来。许敛宁听着他们打着官腔客套得气闷,便自己在府中闲逛。她转了一圈,还是向马厮走去。
夜照是纯血的乌骓,是番邦进贡来的。因为性子暴烈异常,张惟宜当初为了驯服它也花了不少心思。她没敢解开缰绳,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伸手去抚摸它的马鬃。夜照只是晃了晃脖子,安然低着身子吃草料。许敛宁知道自己很无聊,但还是得意地去摸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夜照也没如往常一般见了生人就踢,安安稳稳的。
她不由走近一步,还没来得及伸手,夜照嘶叫一声,一抬蹄子向旁边踢去。许敛宁急忙向旁边避开两步,于是夜照掉转身子又踢。她单足一点,轻轻落在马背上,伸手去拉缰绳。这下夜照更是低低嘶鸣,一面死命腾越,想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她稳了好几次身形还是摇摇欲坠,情急之下便在马背上轻轻一拍。这一下是灌注了真气的。夜照长声哀鸣,却死不认输,加倍地腾跳挣扎,几乎将整个马厮也拉瘫了。
许敛宁无奈之极,只好看准了时机退到离马厮十几步的位置。夜照随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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