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第1/4 页)
杨宪还想求情,他说:“我只是……钱万三是个糊涂人,他可怜就可怜在他不知什么是香的,什么是臭的。”
朱元璋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我杀他头,他就记住了,下辈子不要重蹈覆辙。”
杨宪无奈,说了声:“谢殿下。”走出去了。
杨宪一脸沮丧和不平地离去。马秀英与他走了个对面,杨宪也没打招呼。马秀英站住,皱眉沉思了片刻。
马秀英走进书房后,她首先把目光投向屏风。
朱元璋正忙着写另外的字条:“有事吗?我还有事要找李善长他们议一议。”
马秀英说:“我没事。”她尽量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像突然发现似地指着纸条说:“杀钱万三?这人不是富甲天下吗?”
朱元璋反应冷淡,他说李善长正在起草律令,可没有富人免死这一条。
马秀英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是这个钱万三出巨资修了金陵的外城、内城和八座城门,他犯了什么过失非要杀呢?”
朱元璋扔下笔,恨恨地说:“他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支配天下了!他竟然要我留出几个城门的匾额,由他来题写,他想和我一起千古流芳!可笑而又可恶。”
马秀英笑了起来,说:“是可恶。可恶不等于可杀呀。他这种人,胸无点墨,他说出这无礼无状的话来,我想他自己都不知道犯了什么大忌。殿下何必与这种愚人计较呢?”
朱元璋说,他到处称他富可敌国,这就不是祥兆。一个国家为有钱人左右,大家都崇拜金钱而不畏官,不畏王权,那还了得!朱元璋非杀他不可。每到阴天下雨,钱万三放狗咬他腿留下的伤疤就会提醒他,不能轻饶了为富不仁者。
马秀英说,法律严明,杀不法者、犯法者,却没听说杀不祥者、杀夸耀财富者。这是最浅显的道理,殿下怎么没想过?
朱元璋顿时怔住,忽然有所悟,问:“你是有备而来?是来替人当说客的?除了杨宪,没有别人。”
“真不是他。”马秀英说,方才在门外我倒是看见他了,垂头丧气的。他连招呼都没打,天下现在还没到最后定局,殿下不再需要人心了吗?不管穷人心、富人心,我看都不可少的。钱万三所求,不过是虚名而已,人家花了那么多银子,给个虚名,既满足了人家的虚荣心,又显示了殿下的大度、宽容,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刻意去求都求不到,送上门来的非但不去做,反倒要杀人,这真不像你朱元璋所为。马秀英只说到这儿,再多朱元璋会烦了。
说罢马秀英走了出去。朱元璋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呆了良久。
他一点都不怀疑马秀英有私心。她与钱万三无亲无故,又素不相识,为他求情何用?钱万三不同于朱文正,真正与她无涉。这么一想,她是真心为社稷江山而来进言。换句话说,是替他朱元璋的得失成败着想的。
朱元璋必杀钱万三的念头开始一点点瓦解了。
第五十章
你怕她带着肚子里的小王爷跳玄武湖吗?那就封她为妃。富字少了一笔,是朱元璋得意之笔,可测人心有几分忠诚。孔夫子一定是受了老婆的气,才冒出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达兰有每天睡前沐浴的习惯,而且喜欢把采摘的鲜花花瓣丢到热水中去,在那流荡着色彩、飘溢着花香的水中泡上半个时辰。
又到了沐浴的时辰,一筐筐花瓣洒到木桶里。内室里水气弥漫,几个丫环忙着往一个巨大的木桶里倒热水,不时地兑冷水,伸手调试温度。一个丫环冲外面说:“水好了,娘娘请过来沐浴吧。”
达兰答应了一声。
当达兰袅袅婷婷地步入浴房,一件件脱去衣衫时,云奇骑马而来,由于跑得急,出了一脑门子汗,他吃力地下了马,他把马缰绳往侍从手上一扔,一瘸一拐地往第二进院子里走去。
门半敞着,随着飘出来的雾气香气,也同时飘出婉转动听的歌声: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他虽听着悦耳,也觉得有几分凄凉,便倚在廊柱上呆呆地出神。
歌声停了,里面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人呢,怎么人不见了?都跑哪儿偷懒去了?”
云奇来不及细想,三脚两步从半开着的门挤过去,侧身而入。
浴室里朦朦胧胧的,隐约可见达兰半浸水中的玉体,她不时地往身上撩着水。
云奇进来了,因为视线不好,还揉了揉眼睛。香气令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时达兰听见脚步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