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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骆唯在开学班会上说过的话吗?”走出那家小店时,她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说不太记得了。
“她说我们会成为广院最牛叉的一届研究生,现在想想这句话还真是讽刺。”她兀自笑了一下,眼睛里既有愤懑,也有颓然。那神情让我觉得十分陌生,我从未想过在一个如此优秀和自信的女孩眼中也会看到那样的情绪。我注视着她疲倦的眼睛,想象着这一年来她是如何睡眼惺忪地对着空荡荡的录影棚和那寥寥无几的观众播送着手中枯燥无聊的新闻,心里竟也有些悲哀了。
“不过,我们还年轻吧。”跟她分别时,我这样说。那个时候我还想起了一句诗,可是我没有告诉她——
我把影子投射在自己的路上,
因为我有一盏还没有燃点起来的明灯。'1'
作者有话要说:'1' 这句诗的原句为“我投射我自己的影子在我的路上,因为我有一盏还没有燃点起来的明灯。”因为拗口,所以稍微修改了一下语序。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
☆、第三十二章 后知后觉
2010年4月
苏珊说,关于男女关系,她有两件事是绝对不相信的。一件是男女之间存在无性之爱,另一件是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
那时我们正坐在后海一家咖啡馆的露台上,隔着栏杆望去,什刹海的春光尽收眼底,岸边几株灼灼的红桃,一排袅袅的垂柳。楼下的青石路上,几辆红顶的篷车载着金发碧眼的游客叮叮当当地经过。午后的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桠洒在我们面前的老榆木桌子上。
苏珊说完那句话,便把手中的细瓷汤匙放在了手边一个印着淡绿花边的盘子里,一边抬起头来瞥了夏安一眼。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自在。
三月末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夏安现在居然还在跟颜良保持联系。我质问她说,毕业的时候你不是说不会再理那个混蛋了吗。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再理他了,我只是说我不爱他了。我说,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救药的女人。她也恼羞成怒地说,我的事你少管。那之后一连几天,我们之间的气氛都有点僵。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苏珊和唐文心,她们脸上果然也是一副“夏安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的表情。夏安连忙解释说:“我只是把他当朋友,又没有想跟他旧情复燃。”苏珊于是便跟她说了那个“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不可能做朋友”的理论。
“其实也未必都是如此吧。”夏安搅了一下杯里的咖啡说,“你看Rachel和Ross,Carrie和Mr。 Big分手了之后不都还是朋友吗?”
苏珊笑了一下说:“可是他们最后又都在一起了啊。”
“什么意思?”
“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心里一定是带着对彼此的爱与恨的,此时若是还想进入彼此的生活,最后只会有两种结局而已。要么复合,要么以一种尴尬而丑陋的方式结束。究竟是哪种结局取决于他们之间是爱多于恨,还是恨多于爱。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她说。
夏安略有些凝神,没再说什么。
然我们的规劝并未使夏安改变心意。只几天后,她便帮颜良的表妹翻译起了法语选修课的论文——她特地跟我解释说那论文是颜良表妹的,可我知道那是颜良女朋友的。我看过那篇从百度文库里复制下来的论文,除了标题换了几个字,正文连错别字都没有任何改动。
我记得大学时夏安曾跟我说过,她的第二外语之所以选修法语,是因为颜良喜欢法国,他还说等她学会了法语就带她去法国旅行。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带她去法国,对他来说,她学法语唯一的意义就是可以帮他的女朋友翻译一篇粗制滥造的论文。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在她面前揭穿这件事,也没有再劝阻过她。我想起这两年我同杨康那些不清不白的纠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义正言辞地对她说教的资格。人对于他人总比对自己看的更清楚。
况且我也正被别的事困扰着。
那个班是从第四周开始变得不对劲的。那天,副校长突然把几个少年带来了我的班里,她解释说他们几个前段时间因为一些原因停课了,今天开始复课。她没有告诉我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停课的,不过我很快便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做这个班的班导会有那么高的奖金。
那几个少年自从来到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迟到、旷课、早退、不写作业。我批评了他们几次之后,他们也是依然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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