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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向我学学,还当娘呢,丢人呀……”
他将一把小梳子放到柳布卡的乳房上,把她儿子放到她床上。娃娃朝母亲爬去,碰到了梳子,哇的一声哭了。这时老人把橡皮奶嘴塞到他嘴里,可小大卫不肯咬奶嘴。
“老骗子,您在我身上施什么巫术?”柳布卡睡意矇�地嘟哝说。
“住嘴,还当娘呢,丢人呀!”楚杰奇基斯回答她说,“住嘴,好好学学,你不得好死……”
娃娃又让梳子扎疼了,他犹豫不决地咬住橡皮奶头,开始吸吮起来。
“瞧,”楚杰奇基斯说,笑了起来。“我给您的娃娃断了奶,向我好好学吧,你不得好死……”
小大卫躺在摇篮里,吸吮着奶头,流着幸福的口水。柳布卡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随后又阖上了。她看到了儿子和月亮,月亮破窗而入,投入她的怀抱。月亮活像一头迷途的小牛犊,在乌云中跳动。
“算了,”这时柳布卡说,“彼茜霞-明德尔,给楚杰奇基斯打开房门,让他走,叫他明天来拿一磅美国烟草……”
次日,楚杰奇基斯来拿了一磅未贴税签的弗吉尼亚州烟草,还拿到了外加的四分之一磅茶叶。而一个礼拜后,我去找叶夫泽利买鸽子时,看到柳布卡店内新添了个管事。他五短身材,跟我们的拉比本-扎哈利亚十分相像。这位新管事就是楚杰奇基斯。
他当管事一当就十五年,在这些年间,我知道了许多有关他的故事。要是我有此可能的话,我定会把所有这些故事逐一讲述出来,因为这些故事全都饶有趣味。
父亲(1)
弗罗伊姆·格拉奇当年曾有过妻室。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都过去二十年了。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女儿时,即死于分娩。女儿叫芭辛卡。她的外婆住在图利钦。老婆子不喜欢女婿,说他弗罗伊姆是个运货马车的车夫,只有几匹黑马,他的心比他那几匹马的黑毛还要黑……
老婆子不喜欢女婿,便把婴儿抱回自己家。她跟小妞儿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后,一命归阴。于是芭辛卡回到了父亲身边。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礼拜三,五号那天,弗罗伊姆·格拉奇由德雷福斯公司运送小麦到停靠在码头上的“加利多尼亚号”货轮上。直到天快黑了,他才干完活,赶车回家,走到普罗霍罗夫斯克街拐弯处,遇见了铁匠伊凡·彼亚季卢布。
“格拉奇,向你致敬,”伊凡·彼亚季卢布说,“有个女的在敲你家的门……”
格拉奇朝前行去,只见他家院子里有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女人。那女的臀部肥大,脸色红如砖头。
“老爸,”那女的喊道,嗓门又粗又沙,响若洪钟,“我闲在这儿,都快闷死了。我等了您整整一天……您知道吗,姥姥在图利钦死了。”
格拉奇站在大车上,眼睛睁得滚圆地望着女儿。
“别在我马前转来转去,”他着急了,大声吼道,“快抓住辕马的笼头,你要我把马抽死吗……”
格拉奇站在车上挥舞着马鞭。芭辛卡抓住辕马的笼头,将几匹马牵进马厩。她给马卸下套,便下厨忙活去了。姑娘把父亲的包脚布晾到绳子上,用砂子把熏黑了的茶壶擦亮,随后将米馅肉饼放进铁锅加热。
“老爸,您这儿脏得叫人受不了,”她说道,把一张撂在地上发出酸臭味的熟羊皮扔出窗外。“不过我会把这些脏东西统统扔掉的!”芭辛卡大声说,随后给父亲端来了晚饭。
老人提起搪瓷壶凑着壶口喝了几口伏特加,吃光了有一股幸福的童年气息的米馅肉饼。然后,他拿起马鞭,步出大门。芭辛卡也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外。她脚穿男式系带皮靴,身穿橙黄色连衣裙,头戴画满小鸟的帽子,同他一起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黄昏贴着长凳兴冲冲地走了过去,落日熠熠闪光的眼睛堕入普里斯普区西面的大海,把天空染得一片通红,红得好似日历上的大红日子。达利尼茨街上店铺已全都打烊。强徒们乘着车前往僻巷内的约西卡·沙穆埃尔松的妓院。他们乘的是漆得油光锃亮的轻便马车,一个个穿着花里胡哨的上装,打扮得跟蜂鸟一般。他们全都瞪圆双眼,一只脚踩着踏脚板,一条铁臂伸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束用卷烟纸包着的鲜花。他们漆得油光锃亮的轻便马车缓缓而行,每辆车坐一个人,手里拿着花,马车夫坐在高高的驭者座上,打着蝴蝶结,就像婚礼上的男傧相。包着头巾的犹太老婆子们懒洋洋地注视着她们已见惯了的这种车队走过——这些个犹太老婆子对一切都已无动于衷,只有店铺老板和船厂师傅的儿子才会对莫尔达万卡这帮国王们艳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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