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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康熙坐在椅子上问太子的贴身太监斐含。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太子是风寒入体,高热不退。”斐含跪在地上答话,头垂着,眼睛不敢有一点儿上抬。
康熙探手摸了摸胤礽的额头,有些烫手。“先将歇几日吧,你们好生伺候着。”
“皇上,夜深了。”顾问行见康熙坐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胤礽,躬身提醒道。
康熙叹息一声,起身往外走。
十月的夜里已经渐见冷意,月凉如洗。康熙就着顾问行手里的八角宫灯往住处走。“你说,朕对太子如何?”
“父子之情,自是深厚。”顾问行不知康熙此问何意i,选了个最妥当的答话,父子,无关君臣,便扯不上国事。
“他是仁孝皇后所出,朕向来爱惜。可是,这几年他却是”康熙深深叹息一声,那声叹息饱含着心酸和无奈
“太子年纪尚浅,皇上只要循循善诱便”
“年纪尚浅?”康熙反问一句,站在廊前不语,久久才道“他已近而立,怎还算尚浅,若是多年前”说到此,康熙不在言语。迈步往寝殿走。多年前清韵也说过他年纪尚浅,可如今呢?哪里还是年纪尚浅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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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露姑姑,这是给格格炖的桂圆银耳莲子羹。”一身深绿色旗装的丫鬟手里拿着漆金托盘,恭敬的递给凝露。
“这是谁?长得很是周正。”清韵看了一眼退下去的丫鬟问道。
“是四爷送来的,叫菀翠。奴婢看她很是伶俐便放在了灶上。”凝露盛了一碗羹,拿着一旁的银筷子试毒。“没”刚说了一个没字,凝露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清韵也看见了,那银筷子头黑了一截。纤纤十指抓着那鹅黄色的软垫子,上好的缎面一道道的褶子,她那指节出泛着白色,足见得她是多用力。“去问问,这羹,是谁炖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有极力隐藏的怒气和恐惧。“找大夫来,不要宫中御医,给我验验这是什么毒。”
“奴婢这就去。”凝露定了定神,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凌乱。
“这是”那中年大夫查查看看好一会儿,抬头时眼里已经有了惧意。
“这是什么毒?”清韵双手捏着手里的帕子,似要把它撕碎了一般。
“是”那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抖着嗓子道“砒霜。”
清韵只觉得自己如遭雷击一般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一黑,便看不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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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子爷说是挂念索额图,想要”顾问行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金刚经,眼睛也不曾抬过一下,“问行,你可知‘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是为何意?”也不待回答,又道“传旨进京,宣索额图进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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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您可算是醒了。”凝露守在拔步床边,眼睛红着看向刚睁开眼睛清韵轻声道。
她起先有点迷糊,待反应过来自己是晕过去之后,双手连忙摸向了肚子,待摸到那高高的隆起之时,嘴角牵出了一抹微笑。
“格格放心,小主子没事儿。”凝露眨了眨眼睛里的水汽说道。
“那大夫呢?”清韵点点头,突然问。
“格格放心,奴婢给了他银子。他也是个聪明人,临出府前说了此生再不入京。”凝露知道她担心什么。京城的格格府里竟然查处了砒霜,下药者定是非富即贵,不论是谁,一旦传出去便是一件糟心的事儿。
“这便好,那个菀翠呢?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凝露摇摇头“都动了刑责,也是什么都不说,嘴巴严的厉害。”
“打,只要留下一口气就行,势必要把她的嘴巴给我撬开。”清韵咬着牙道。
“奴才知道了。”凝露点点头,踌躇了一下,终是问道“会不会是皇上?”
清韵望着青色硝纱的床幔,久久不语。凝露看着她那双无光的眼睛,心底一通,瞧瞧的站起身准备打盆热水来给她净脸。
她站起身时便听见那床上之人幽幽一声叹息,“难不成,他当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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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索额图求见。”顾问行将手中的缠枝蝙蝠福寿明黄盖碗放在康熙伸手可及之处,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