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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鞭打下来时,燕月又飞了出去,听见师父已将惩罚的数目加到了四十下。
跪好,燕月再不敢挺直身子,撑了地,用这种他最抵触却又只能选择的姿势,来承受师父的雷霆之怒。断指的痛楚似乎已不那么清晰,取而代之地是被鞭子反复责打的背臀,那痛楚一阵强似一阵。
傅龙城的鞭子又加重了一分力量,抽到燕月早已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燕月不敢昏过去,勉强调整着呼吸,忍耐。
感觉到师父手里的鞭子再次抡起,燕月实在是痛极,轻声求道:“师父,月儿不敢了。”
鞭子依旧抽下。不带半分怜惜。
意识渐渐模糊,委屈和伤心如潮水般啃噬着燕月的心,心口一阵阵的痛。
“师父,月儿不敢不听师父的话。”
“不敢随便杀人,不敢对尊长不敬,不敢偷偷地喝酒,不敢不听武场主的吩咐……”
燕月呻/吟着,喘息着,喃喃地,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错误,挨个认过。
可是,鞭子仍旧不停地落下。
燕月想躲,想跑,想抱住师父的胳膊苦求,可是,头脑深处却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动,不能躲,别让师父更生气了。
所以,他只能还是勉强保持着跪姿,任师父责打。
燕月,你真的不反抗吗?你真能控制住体内的魔障吗?傅龙城狠着心,一下一下打得更重。
燕月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身子随着鞭子的起落而颤动,但是体内气息仍旧平缓,“魔障”被燕月的潜意识牢牢地控制着,不能反抗,就是师父活活将自己打死,也不能反抗。
如果真被师父打死了,也好,就不用担心日后若是控制不了魔障再惹师父生气了。
燕月的意识渐渐模糊,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却更加清晰,疼痛也更加清楚,他却彷佛已经游离了自己身体,在空中默默地看着师父鞭子飞舞下,那无助的躯体。
“你想打死他吗?”
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什么人,竟敢如此和师父说话,竟敢闯到傅家来,竟敢来打断师父教训自己?
燕月很想睁开眼睛,却连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
师父的鞭子停下了。
燕月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肌肤,他想让他住手,痛,痛,他想叫。
“你果真私逃出来?”师父冷冷地。
“我若不来,月儿岂非要被你活活打死了。”声音清朗。
“他是我的徒弟,就是打死了又与你何干?”
师父的声音,很冷,似乎怒气已消。
“是徒儿的错,让师父生气,师父打死月儿也是应该的。”燕月在心里帮着师父。朦胧间,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俊朗男子,半跪在自己身前。
乌黑的长发飞扬,莹白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缓缓移动,疼痛竟渐渐地消退,很温暖。
“他是你的徒弟……”黑袍男子叹息一声:“而且,他的命也是你给的,你自然可以随时收回去。”
“他的命不用你管,你的命呢?”傅龙城并未阻止黑袍人对燕月的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
“我的命自然也是你的。”黑袍人轻笑:“如果你舍得,随时可以拿去。”
这人竟然不怕师父。燕月惊奇他与师父说话时的漫不经心,既然命都是师父的,怎么还敢如此和师父讲话。
傅龙城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打到男子身上,哗地一声,长袍被打碎了一道口子,露出洁白的肌肤上,一道明显的红印。
这一鞭虽然打在黑袍人的身上,燕月仍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燕月终于看得清晰。
黑袍男子长发柔顺,披在肩上,肌肤雪白,无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中,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他跪坐在自己身边,含笑看着自己,宽大的黑袍柔软地盖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上。
被龙城忽然抽中一鞭,男子皱了下眉,表情有些痛楚,却动也未动,从宽大的长袍中,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来,更加怜惜地抚摸着燕月身上的伤痕:“你竟是用如此大的力道鞭打他吗?”
“对。”傅龙城鞭子再次狠狠落到燕月臀上,抽得燕月一颤,发出一声呻/吟。
黑袍男子心疼地手都哆嗦,颤抖地声音对傅龙城道:“剩下的我替他挨。”
“你不用急。还有三十鞭。打完他,就轮到你。”
“三十?不是还剩三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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