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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走了以后,梁波拉着姐姐进了自己那间小牢房。梁沛带了不少吃食衣物,还有珍稀补药给她,进了门,吩咐身后跟着的亲随和药童给摆放整齐,之后打发他们在门口守着。姐俩坐下说话的空当儿,梁沛习惯性地伸了手指搭在梁波的手腕上。
“我这胳膊是不是废了?”别的倒无所谓,唯独右臂,让梁波放心不下。
梁沛握着梁波的右臂,几番查探,发现确实抬不起来,有些痛惜,“真是遭罪,要不就一直这么着,要不…。重新接罢…。。”
重接就意味着需要再次折断。
“……。”
梁波咬咬牙,破釜沉舟,“好。…。。重新接!”
…。。
两姐妹家长里短聊了很长时间。梁沛甚至还陪梁波用了晚饭,言谈间,告知她最近家里的一些状况:比如,最艰难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阖家安好;又如,圣上如今再没有像从前那样倚重母亲梁蕙,倒是擢升工部尚书黄延,也就是黄子遥的母亲,为新任中书令,并重用外道新贵来均衡朝局。好在梁大学士威信依旧,至少没有人再擅自非议梁家;再如,家中的两个兄弟梁泽梁沣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求亲的人这两月来都踏破了门槛,可是家里打算多留两年,梁沣闻言无异议,结果梁泽不大乐意,跑来给姐姐梁沛诉苦,原来他早就有了心上人,竟然是之前在五陵原教大家打马球的林教头,弄了半天,梁波无意间竟成了给自己兄弟牵线的大媒人……。。。
梁波张口结舌,听得一愣一愣的,梁沛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唯独隐去了父亲冯氏依然躺在床榻上,处在昏迷之中,每日汤汤水水吊着命一事。梁沛暗自思虑,或许老父亲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说不出来而已,他可能真的是不成了,拼着一口气,无非是要等着梁波出狱归家的结果,才能安稳辞世罢。
梁波不知情,自然就跟着梁沛所言乐呵,觉得生活也无非这样,曲曲折折,迈过去,也就过去了。说了那么多,二姐对自己轰动京都的婚事却只字不提,梁波瞧着梁沛的状态,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着说不出来,但她也明白,梁家能保留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新姐夫安平殿下功不可没。
“尽顾着聊家里了,都还没说说你呢,”梁波担心,把话题引到安平大君这里,尽可能将语气放轻松,笑道:“新姐夫好吗?他摆不摆架子啊?你见了他,是不是还要行礼?”
梁沛垂着眼眸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自然好,你不是也见过他么?他是君,我是臣,不行礼说不过去。”
“哎呀呀,这么麻烦?”梁波故作苦脸,眉眼一挑,笑着调侃她,“难道上了床榻,也要先行礼不成?”
“有这么排揎你亲姐的么?”梁沛瞪她一眼,“油嘴滑舌,跟无赖似的,要是叫母亲知道,一准揭了你的皮!”
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无奈,上了床榻需不需要行礼,梁沛还真不清楚,也没想过。因为迄今为止,她还没上过安平殿下的床榻。
梁波不知情,以她对安平殿下的印象,觉得这人谦谦如玉,自然坏不到哪里去,姐姐看起来憔悴,只怕是这些日子以来,为她奔波忙碌,…。。呃,…。或许和安平殿下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所导致的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心里也替她高兴,索性劝道:“哎,时辰也不早了,你在我这破地儿耗一天,我可过意不去,姐夫殿下估计在府上都等急了吧。”
“轰我走啊?没良心的,你是我亲妹妹么?”梁沛故作不高兴,刑部天牢关押的重犯,是不许被探视的,梁波罪名难除,虽说她贵为皇亲国戚,可是能来这一趟,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呢!
“你当然是,是我最亲的姐姐!”梁波不再嬉皮笑脸,认真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两个月你和母亲父亲为我操了多少心,波波愧对大家,也没脸见你们,更没法子留在家中尽孝,还望姐姐替我多担待,大家安然无恙,我在这里就踏实些。”
“说这个做什么,咱们家谁也没觉得你有错。”梁沛浅浅一叹,“先安心待着,马家一直盯得很紧,就盼着你有个风吹草动的,还有黄家,那背后都是圣上给撑腰呢,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母亲这边一直在想办法,咱们都尽力而为。”
梁波起初还没觉得怎么样,听到黄家,眼神瞬间暗了下去。黄家,…黄家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是要杀人灭口么?还有黄子遥,…。也不知怎么样了,每每一想他,心口就开始发堵…。。
“好姐姐——”
梁波忍不住,艰难地张了口,想打问打问黄子遥的情况,不过很快被梁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