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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内里仍然干净如少年。就如事后,螟蛉看出他一剑划开阵法里那些人的脖子,实则并未用力,只是剑锋上涂了些强效安神药,那些人在地上睡个三四五六天就能爬起来,顶多不幸染个风寒。
——里外都脏了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不过螟蛉半点都不在乎,多年夙愿就要得尝,狂喜席卷了内心每一个角落,没什么地方留给她幽怨感慨。服下解药,螟蛉彻夜未眠,听着更漏声一点一滴地从子时敲过寅时,寅时三刻,修罗道中已有些许声响,天道欲界的灯火未亮,却已不再平静。只等卯时一到,戮山下江湖正道联盟形成合围之势,饿鬼道中的人也会被放出,介时场面会一片混乱,而她只需坐享其成,伺机离开戮山即可。
卯时还差几炷香的时间,天色将亮未亮之际,远远地飞来一只信鸽停在窗檐下,是建安王府的眼线新传来的密报。螟蛉疑惑已无反抗之力的建安王还能折腾出什么乱子来,展开纸卷,只有三个字,令她措手不及地砸来:王,暴毙。
她苦心孤诣地经营了那么久,建安王却暴毙了。事已至此,螟蛉已不想知道他的死因,狂喜褪去,只余满身疲倦。那么多年,她时时周旋于复仇之间,对于家人却极少想起,或说她极少允许自己想起。然而大战在即,这个疲冷麻木的清晨,螟蛉却突然想起执行任务时偶尔瞥见自家院落,那个造已被荒草覆满门径的小门口,而里面的母亲和弟弟却已不知去处。
卯时一到,喊杀声震破天际,六道中的教徒混在一起,冲向教王的松竹斋,奈何松竹斋中空无一人,隶属于不同天王手下的人开始暗暗厮杀起来;刚从饿鬼道中被放出的人还不明了情况,不过大部分人都把杀心从身旁的人,转到其他人身上;武林正派联盟中,每一个教派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四处搜刮着教中的财宝;小部分直属于教王的教徒还在抵抗,不过有人觉得情势不对,立刻见风使舵把刀口对向自己的同伴。
螟蛉冷眼看着这出自导自演的闹剧,连挥剑都是恹恹,只有不长眼的刀刃刺到她身前,她才主动伸手格开。
她看到辅景揽着螫蛰冲出了教外,正思量着怎样不着痕迹地退出这场混战,却瞥见螫蛰一人又杀气腾腾地劈开一条血路策马冲了回来,她便知辅景凶多吉少。
螫蛰屠尽菱器派时,螟蛉一点都不想出手阻拦,这种面上大义凛然,实则手段龌龊不堪的教派少一个算一个,不过她不想耽搁出教的时机,何况闹得太凶螟蛉恐怕自己会被牵涉到正派复仇的事情里。
看着螫蛰种下牵机蛊,她不屑得只差嗤笑出声。这种只亏不赚的事,也只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螫蛰执意要为自己犯下的杀孽一个交代,在螟蛉看来,真,只觉得这人幼稚得可笑,以为身处六道轮回,自己就真的成佛了一样。
无所谓承担还是因果,只要对自己好的,就该出手争取。这个道理她只出声提醒一次,可惜螫蛰并领情,白白送了她那么大个便宜。
螫蛰离开后的第二日清晨,辅景醒了。空茫的眼神直到看到螟蛉脖子上戴着的碎玉时,才聚起些神采。
“相公,醒了?”螟蛉笑着望向一脸茫然的辅景,“以后遇着山匪你万万不可如此不顾性命了,钱财是小。”
“……你是?”
“相公?你不记得我了?”螟蛉脸上现出惊诧的神色,眼泪涌上眼眶,泫然欲泣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做了个十足,所幸青/楼里学来的演技过了几年还没荒废,“我是卿儿啊,昨日遇上贼人,你拼命抢回我的荷包,却被那人砸了后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相公竟不认得我了?”
“卿……我……我是谁?”面前女子脖子上的挂饰给他带来莫名的熟悉感,可他无论怎样回想,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相公名辅景字子卿,隔壁张大伯捡来的孩子,因我名字里也有个‘卿’字,从小被配了娃娃亲,四年前我父母和张大伯相继去世,我们守完孝,一年前刚完婚,相公带我离开伤心地,到江湖各处走走,相公都不记得了?”话尾带着颤,音调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卓卿一头扎进辅景怀里,环着他的腰,“相公曾说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我,想来只是逗我开心的,不过只要相公还在,我还记得相公,就够了。”
辅景下意识地揽着卓卿的背,半晌,回了一句:“……对不起。我以后,慢慢记起来。”
卓卿伏在他的胸口,一抽一抽的哽咽着,辅景不知所措地轻拍她的后背。然而此时的卓卿,只怕更想笑出来。
试问青楼名妓、邪教魔头、江湖儿女、或是普通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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