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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长随
她是南疆一个被老乞丐养大的女子。
老乞丐年轻时是个有些作为的巫蛊师,却因涉及大户人家的内斗,收了他所有的蛊虫,被当垃圾一样扔了出来。
而她,诞生之初,连原因都不知道,反正也被当垃圾一样扔了出来。
两个垃圾就这么遇到一块,相依为命。
老乞丐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然后便释然地辞世了。
谁的陪伴都不可能长久,这是她从小就懂的道理。
自此以后,她就靠着一点三脚猫功夫再加上适当地用毒,在南疆与中原的交界处偷鸡摸狗地活着。
按着俗套的剧情,某天她被一个汉人公子哥抓住了。
“毒/药!”她洒出一大把粉末。
对面的锦衣少年只是好脾气地拿袖口挡了一下,笑道,“你们南疆人什么时候把辣椒当毒/药了?”
被那样干净的笑容晃到,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扭过头不看他。
少年好看的眉眼一挑,牵住了她的手:“丫头,跟我回家。”
然后她就,没骨气地跟他走了。
后来回想起此刻,她从未觉得上苍如此眷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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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张员外在自家茅房呆了一天一夜了。”男子貌似无意地提起,他身后的婢女却一抖。
“少爷……”婢女低着头走上前,低着头绞手,“是我做的。”
“嗯。”
“可是,可是!”不甘心只承认自己的错,“他装醉轻薄我!我才给他下药的……”
对面的男子仍然不咸不淡地看着书,不答。
“阿随……我错了。”话尾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下次……啊不,没有下次了。”
“下次,”男子把书“啪”得一合,“他再敢有下次,记得下双倍药量。”
“阿随!”女子娇笑着扑上来抱住他,“我就知道阿随不会怪我。”
顾长随只是无奈地笑,卷起书卷轻敲她的头:“你到底听进去没?”
“都听你的。”
只要是他说的,无论什么,她都听。
自从被捡回来后,她就成了长随的贴身婢女。他给她起名倾念,他说她是他倾注了一切思念的人,他喜欢低着嗓音一声声唤她“阿念”。
每次只要他看着她眼睛,低低地唤一声“阿念”,她总要捂着心口红着脸,好一阵才能缓过来。杀、杀伤力太强了。
她就是这样,仗着他的宠爱为非作歹,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在鸡飞狗跳中消磨过去。直到他及冠那天,听到大夫人在房中的话:“阿随及冠了,与刘大人的女儿的亲事不能耽搁,娘看就挑个吉利日子,把两家婚事办了吧……娘知道你喜欢那个捡来的丫头,日后把她纳个通房也是可以的,但你总得让正妻先进门才行……”
顾长随没有同意,也没有反抗,只是沉默。
而她突然明白了,自己无论怎样都够不到他,这是从出生起便注定的。
她没有怨怼,接下来的几日细心地帮他打点一切成亲要用的物什,她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好就行,而他也默契地沉默,不作任何解释。
成亲前一晚,她把做好的喜服呈给他,他突然一把扯掉她手上的礼服官帽,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她箍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廓哑声道:“阿念。”
二字出口,她便服软。
“你愿不愿意等我?”
只要他说的,她都愿意。
可她终究没能等来他兑现诺言。
顾家被查出贪污、买官、私通商贾,买断粮食来路。全家四十一口人全部下狱,一切家产全部充公。顾长随的新婚妻子期间十分恰好地归宁了。
圣上仁慈,念在顾家好歹为了朝廷卖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斩首顾家家主一人,其余男子流放岭南,女子皆没入贱籍。
家中奴仆皆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稍有关系的已解聘找得下家,剩下一些卖身于此的谋划着怎样逃跑。倾念只是平静地收拾了一些细软,打听到流放的日子后,默默地在城门口等他出来。
她无视他的喝骂与冷嘲,等他骂累了就给他递上水囊:“你休想赶我走。”
他安静片刻,只能苦笑:“阿念,我拿你怎么办?”
她倒是不担心,她也不在乎他是苦役犯还是公子哥,只要她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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