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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气。”
龙相转向前方,恢复了东倒西歪的坐姿,“我还以为你是气红了眼。”
“我要是生气了,还会亲你一口?”
“你亲我?我还以为你是要咬我。”
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都感觉自己过分慈祥,“傻话,我什么时候咬过人?”
龙相这唯我独尊惯了的人物,此刻也觉出了不对劲。回头又看了看露生,他见露生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笑眯眯地红着眼睛,看着不可亲,反倒是挺可怕。
第十一章:以心印心
露生在发现了龙相的新用途之后,忽然感觉天地都宽阔了。
他平时从来不提“满树才”三个字,可这三个字铁石一样地烙在他心里,让他在梦里都不敢面对父亲和妹妹。因为身为白家的长子,他始终没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日复一日地在龙家消磨着光阴,他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可是距离手刃仇人的时刻,却也像是越来越远。
越是远,三个字越是沉重,隔三差五地猛坠他一下,不许他做完任何一个美梦。但是现在好了,现在他有办法了。他自己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没有千军万马的资本,但是他有龙相。龙相有一千一万的毛病,甚至龙相此刻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依然很像发神经、瞎胡闹,可现实让他不能不服。无论龙相有的是谋略还是运气,反正他的确是赢了。不但是赢,而且是大赢特赢。
二十岁,没正经读过书,写出来的字永远是缺胳膊少腿;没有战争经验,没有大靠山,没有智囊团指教,才半年的工夫,他镇住了十几名大小军头,攥住了一段很重要的铁路线,至于土地税收,则是更不在话下。金钱先前是怎样流入他父亲手中的,如今便怎样流入他的手中。
诚然,他还稚嫩,他的位子还不稳,可他的名声已然远播出去了。他父亲养龙似的秘密养了他十几年,许多人对他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甚至连名都未闻,只知道龙镇守使有个儿子。所以他此刻是横空出世,一声序曲都没有,直接便是挟风雷而来!
有人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开始偷偷观察他的脑袋。在头发剪得太短或者是没梳整齐的时候,他头顶左右会隐隐显出两个尖棱。这本来并不丑怪,甚至不仔细瞧的话,简直看不出来;但是大家仔细瞧了,不但瞧,还要琢磨,琢磨到了最后,众人看他便是头角峥嵘,绝非凡相。这话传到徐参谋长耳朵里,徐参谋长微笑着不置可否,同时暗封了自己是开国元勋兼摄政王。即便当不成元勋,那么参谋长的位子至少是稳当的。他不但不必解甲归田去养老,甚至还有机会老树发新芽,再发达一场。
徐参谋长和龙镇守使做了一生的挚友,龙家的底细,他也知道一部分。龙相什么时候发疯,他不管,也管不了。他只知道龙镇守使年轻的时候是极端的聪明英武,而龙相类似其父,自己早早地栽培栽培他,想必能够重演历史,再跟着姓龙的往高处走一走。
徐参谋长年纪大了,让他单枪匹马地打天下,他打不动了。辅佐幼主倒是他的长项,他认为自己悠着点干,还有余力再干十年。十年的光阴,不捞它几十、上百万的现大洋,他老人家就是乌龟养的!
众人各有心思,然而统一的都很愉快,都觉着自己前途光明。露生对待龙相和颜悦色了许多,见了丫丫,更是忍不住地总想微笑。丫丫也看出来了,在没人的时候问他:“大哥哥,你有喜事啦?”
她这话是明知故问,露生和她朝夕相处,他有没有喜事,她最清楚。而露生高高大大地站在她面前,没回答,只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抬起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指头。
丫丫平素挨了龙相一拳或者一脚,都一声不吭地能忍;如今受了轻轻的一个脑瓜镚儿,却是立刻闭了眼睛向后一躲。躲过之后又睁了眼睛,她和露生很近地对视了。露生的眼中有温暖的笑意,左眼角下方点着一颗小小的痣,眼珠是褐色的,小痣也是褐色的。她看在眼里,忽然觉得他是这么好看,简直让她想抬起手,真切地摸一摸他的脸。
强行把两只手藏到身后,丫丫低下头,换了话题又问:“你今天不跟少爷出去呀?”
露生笑道:“他让我给他当秘书,可是他平时根本用不着秘书,起码今天用不着。”
丫丫说道:“当秘书好,坐在屋子里写写字就行,不用出去受那些风吹日晒。真打仗了,也不用跑战场。”
露生笑而不语——他起初也曾想向龙相要个有实权的官职。龙相如今依然在疯狂地招兵,有了兵,自然就要有长官。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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