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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二字足矣。”
“哪二字?”田仲说,“在宜昌12码头对岸的沉船上,我就问过老师,老师说,想想吧。想通了,田中君也就成了真英雄。田中到今天还没想出来。”
“担当。”
刚成立的全国粮食管理局会议室,两幅巨大的地图分别被悬挂上墙。一幅是大后方粮食主要产区地图,另一幅是全国军粮主要采购与运输状况地图。
全国粮食管理局两个副局长何平与何北衡分别站在两幅地图前,何平原是国家农本局局长,何北衡是四川省建设厅厅长。
何平说:“到今天为止,应购的军米还不能集中!”
“说当前之粮食管理,已经成为——战时实行物资管制之第一要政,此话不假!”何北衡说。
卢作孚独处一隅,望着两幅地图和悬挂上墙的统计表,这时才说出一句话:“一道天大的难题。”
卢作孚到全国粮食管理局局长任上第一天,他便走出了办公室,出了趟远门。
卢作孚知道,从今天起,一道天大的难题摆在了他面前。
卢作孚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能无条件接受这道难题。
卢作孚知道,自己有能力破解这道难题。关键要找到难题的起根发源之处所在。
卢作孚事后才知道,破解这道难题的必要条件,不在题面上。
待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这道天大的难题已无人能解。
青草坝的那座茅屋门窗紧闭,田仲持放大镜在摊开的重庆地图上搜寻着,放大镜瞄准一处地名,悬在空中。升旗看一眼放大镜下的“黄山”坐标,笑了:“卢作孚不会在这里。”
田仲说:“W那边关心的是中国的蒋委员长到底在不在黄山,他们的轰炸机还腾不出手去照顾新任的中国粮食管理局卢局长。”
升旗把住他的手,将放大镜在地图上悬游,在“重庆”上方停住,摇头,又将放大镜悬游到“成都”上空停住,想了想,还是摇头。
“老师也有猜错的时候。”田仲将一份刚出版的成都《中央日报》扔在地图上,读出标题:“卢局长作孚到成都调查粮食问题。”
“我说的是他不会在城里。”
“老师怎么知道?”
“因为在三河上小学时我就知道,大米长在哪里。”
“老师是说,全国粮食局卢局长正带着他两位姓何的副局长拿着镰刀在帮农民抢收水稻?”
升旗不动声色道:“卢作孚在寻找——卡住中国人吃粮的咽喉在哪里。”
“这,老师又是怎么知道的?”田仲惊道。
“前年,他去宜昌,找到了——卡住中国实业的咽喉。”
“今年,他还能找到——卡住中国粮食的咽喉在哪里么?”
“至少他在找。准确地提出问题,往往比准确地回答问题更重要。”
晨雾还没散去,卢作孚、何平、何北衡一行就在四川省代省长贺国光的陪同下由西门出了成都城。出城前,卢作孚从车内瞥一眼街边的米店,拎着空米口袋的居民早将米店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出城这一路,省城街市一片萧条,但凡堵满人流,排满长队之处,一定是米店。虽然看不清西门这一家米店今日大米牌价,但卢作孚心头早已有数,刚才在八宝街米店下过一回车,米价牌子刚换成“120”,西门米店一定随行就市,水涨船高,不会低过这个价。
出城不久,一行人便弃车步行。离开大路,走上大片田亩间阡陌小道。此前与大路平行的长渠,此时也分流,与小道平行,淌入小沟。一路走来,水声潺潺相伴。卢作孚知道,这水的来路,是百里外的灌县。秦太守李冰开都江堰,蜀汉丞相诸葛亮经营蜀国,岷江分流的这脉水,两千年来,活脱脱滋养出一个“天府之国”,今日亲见,尽管暴日重庆大轰炸,川西坝子,此国依旧天府,奉命主全国粮食管理局以来,卢局长的紧锁的眉头第一次松开了。卢作孚步子变得轻快,前路鸟语虫鸣,人一到,鸟飞虫跳,周边会短暂沉默。川西坝子却又不肯慢待了远来的客,鸟虫刚闭上嘴,清风赶紧送上一掬浓香,卢作孚贪婪地嗅了一回——那不是将熟未熟的稻谷香,还能是啥子?
行至路口,率先前行的卢作孚站下了。寻望四面,横直竖平,恰似象棋棋盘格子般齐齐整整的田亩,隔个半里一里,便有三竿两竿拔尖的青竹冒出雾海,卢作孚知道,青竹尖下,必有川西农民散处田亩中的民居。此情此景,让卢作孚不期然想起前年子秋冬之季那个清晨,宜昌12码头所见那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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