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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位老人沉静如一潭深水,眼神澄明。
而他身后,一个水墨的“心”字钩点如铁,一眨眼就要割裂纸轴的空白,破纸而出。
我看向他身后那幅墨字,几乎是一字一句那么清晰而坚定地说,“我们相信,你是最强的。”
所以只要你肯承诺,我们就敢给予信任。
尼特罗拈着大胡子,沉默地跟我对视了一会,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所以就什么都不猜,陪着一位长辈面对面地坐着的耐性我还是有的。
“无论是猎人协会最终做出什么决定,艾斯米也不会停下脚步是不是?”
“是,艾斯米不会退步,因为流星街就在我们眼前。”
无论有多么痛恨对方,有多少次巴不得彼此以最残酷的方式消失,但一开始就存在的,哪怕是血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可是一条辛苦的路,如果仅仅只是环境污染治安问题,协会倒是可以提供帮助,你们这样做值得吗?”尼特罗笑容加深,他将手放在那本黑色的册子上,轻抚着厚皮封面,“没想到都这么厚了,鲜花之城的义工名册录。”
艾斯米的每个义工都曾在这些黑色的册子上亲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仅仅只是一部分。
“从来没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既然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我心情异常平静,没有一丝犹豫地说,“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今天这种关系,我们都不曾否认过流星街就是艾斯米。”
繁华之城与那片被遗忘的大陆都在同一块土地上,在一切灾难还未开始,残暴的独裁者没有圈禁国土前,没有流星街,只有艾斯米。
有历史学家曾研究过这方面的历史,那是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独裁者与自由平民派的不死不休。艾斯米最终沦陷的地方是流星街,而保住的土地依旧是艾斯米。
真正的历史早已面目全非,一年一年因压迫与反抗筑起的血债,让流星街与艾斯米彻底反目,不顾一切地仇视着对方。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由仇恨堆垒而成的历史城墙,后来慢慢淡化,慢慢麻木,又慢慢地让世界将流星街隔离起来。艾斯米继续寸步不让守护着曾差点沦陷的土地,把全世界的繁花都种在这里。
到了今天,谁也说不清楚艾斯米与流星街的关系,像两个最冷漠又敌视的仇人,突然发现身上流着同一样的血液。
“对于流星街的问题协会内部开过几次会,这个问题不是短期就可以见到成效的,毕竟流星街牵涉到太多方面的利益,最后没几个人投下赞成票。年轻就是比我们这群老不死好啊,无论后果是什么你们都有足够的毅力去承担。看来决策会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尼特罗笑着摇头,口气平淡听不出责备下的火气,“回去告诉哈里斯那小子,猎人协会会一直站在艾斯米身后,这不需要开会决定,我承诺了就会做到。”
亲自走这一趟,亲自见到猎协传说中的会长,是这次考试给我最大的收获,我庆幸自己一直留下来。
我站起身提着背包,将那本义工黑册子拿起来。然后对眼前这位一直盘腿而坐的老人恭敬地鞠躬,“在此向您告辞,尼特罗会长。”
猎人执照我最终还是没拿,我已经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至于当猎人我自认功劳还是比不上各个领域里的前辈,猎人执照还是留给更适合这个职位的有能者。
“有空来玩,还有替我跟米诺儿问好。”
我开门时尼特罗又变成乐呵呵的不倒翁,他语带笑意地说。
我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会的,谢谢。”
会客室墙边,那幅纸轴下,有一瓶艾斯米的花。绿色苍劲的枝条充满生命力,无论在哪个地方都能看到艾斯米的鲜花,我们是如此努力地向前走下去。
走出来时飞行船上的喇叭又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下一位,请44号上来。”
我再下时与西索擦肩而过,他双目无神带着找不到兴趣目标的颓废,谁来到他眼前都能视而不见的样子。
我与他在上下梯时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目不斜视简单地擦肩背对,似乎谁也想不起来其实大家曾见过面该打声招呼。
下了梯我察觉到什么转头向后看,寂静空荡的走廊什么也没有。是错觉?
有些奇怪地向前走两步,突然近在咫尺的身侧有人用中文清楚地喊了我一声,“安。”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言,听在耳里却不可思议的陌生。我有些茫然地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个叫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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