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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诗茗的荫道里,全身心去接受那种快乐的抚摸。
张楚就这样,他在两个女人身边跳跃着,从她们身上获取快乐,也给她们快乐。但她们在张楚心里,还是有些分别的,诗芸是他的妻子,诗茗只是他的情人,他自然给予诗芸的爱要多些。遇到有些事情,他首先要维护的是诗芸,他宁可去伤害诗茗,他也不愿去伤害一点诗芸。而诗茗忍受着的痛苦,张楚似乎从不往心上放,即使有诗茗在一旁,诗芸和他亲热起来,他也是全身心地去拥抱诗芸。过后,当诗茗对他发醋劲时,他也只是说,你必须接受这一切。
在男人身上,往往有多少情感,也就有多少残忍。因此,一个充满情感的男人,手里拿着的,往往是一把爱与残忍的双刃剑。
男人第五章
诗芸叫张楚离开的那个时候,诗芸已经感觉得到腹部有些轻微阵痛,但诗芸并不知道那是临产前的征兆。那天值班的护士,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不久的小护士,缺少临床经验,此外,她在十二点钟交接班时,交班的那个护士告诉她哪几个孕妇需要注意时,当中没有提到诗芸的名字,所以,她对诗芸例行检查时,也就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当时,诗芸劝张楚回去休息,心中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舍不得张楚坐在走廊里熬夜,另一方面,张楚走了她心里又孤单又害怕。她其实很希望张楚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等候小孩生出来。但张楚坐在走廓里,一夜不睡觉,让诗芸心里又不忍。诗芸对张楚这般的爱,张楚通常感动起来很快。但张楚的感动,似乎从来在脑子里只停留几分钟的时间,更不会因感动把自己锁在一种情感里不出来。张楚一出了医院的大门,心中就念着了诗茗。那个时候,他尽管也想到诗芸可能在夜里生下小孩,但他做事,从来是从有利于自己这一方面先考虑的。也就是说,他是认为诗芸夜里不会生小孩,而且不存在可能的问题。在诗芸不会在夜里生小孩的前提下,他当然没有理由把自己束缚在另一个可能的假设里。
张楚这种性情的自我性,在他和诗芸刚开始恋爱时,诗芸就已经知道了。大二时,张楚曾动过一次切除阑尾手术,手术是暑假里做的。诗芸一个暑假都没有回家,留在学校里照顾张楚。张楚手术后,由于是夏天,身上特别脏,诗芸每天都给张楚换衣服洗衣服,帮张楚排泄,擦身子,给张楚弄吃的。同病房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都认为只有张楚的妹妹才会这样细心照顾。当他们确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时,有些病友感叹说,别说是女朋友,就是现在人家结了婚,妻子也没这么细致照顾的。
张楚听了着实很感动了一番,当着一室病友的面对诗芸大发誓言,我爱你,赤胆忠心,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诗芸听了张楚的话,心里甜蜜蜜的。张楚的这种直率有时很能打动诗芸的心。她相信张楚的爱,别说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张楚就是说一百万级狂风吹不动摇诗芸也同样相信。诗芸对自己有一份自信,她人既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从小到现在别人都是这么夸过来的,张楚如何不爱她?张楚也确实爱诗芸,而且从一爱上后就似乎离不开诗芸。但他的爱却是一颗红心扎根,四面问情流水。只是在诗芸面前,不敢泄漏出来而已。张楚的一贯观点是,男人离开女人,就不成为男人。这句话下放到张楚的实际生活中就是,男人到哪儿,都要与女人打成一片。好在张楚没有把这句话上升到水|乳交融那一层革命高度,否则,张楚与诗芸的恋爱,不知道要经历过多少次血雨腥风艰苦卓绝的斗争了。
张楚在病房里住了两天后,这时邻床住进一个女病友,这个病友是南京人,是学艺的,也上大二,而且容貌气质都不错。医院住院部,到了晚上,不让病人的家人留在这里,所以诗芸到了晚上也必须走。诗芸怕张楚晚上在医院里无聊,特地在张楚的床边上放了不少书,卢梭、康德、费希德、卡夫卡、拜伦等人的着作,都是张楚平时很佩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和诗人。但这样一个女孩子躺在张楚旁边,又是夏天,一番春光,只藏了三分,张楚的心哪能不扬活起来,他的性情这刻就象随地打小便一样,早就烂漫开来了,至于刀口痛不痛,张楚也早已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第一天晚上,他抓着书本就跟那个女孩谈卢梭,谈卡夫卡,谈拜伦,谈他读了他们的着作后内心的震动和感受。这女孩子本身就有些诗心文意,两个人一下子就谈得很投机。第二天晚上,张楚跟那个女孩谈绘画艺术,他从罗马的拜占廷艺术,说到意大利的巴洛克艺术,从德国的印象派艺术,说到法国的野兽派艺术,把这个女孩子说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几次问张楚学的是什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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