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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老人,经历了饥饿和通货膨胀的摧残,的确十分需要援助,而不管是政府或私人的公益活动都没有帮助他们的计划,因此吉妮亚这个构想实在是不错。然而,在吉妮亚宣布活动开始之时,却没有几个“老古董”肯前来登记,因为这些老人宁可自力更生,也不愿接受援助;此外,“老古董”一词引人注目,也使得老人裹足不前。
然而,吉妮亚还是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来进行这个活动。她把所有维也纳的少年都动员起来,叫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到各处去找“老古董”,然后向救世军总部报告这些老人的姓名。之后,施瓦兹瓦尔德学校的女学生就会带领着一群高中生去这些老人的家中访问,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并完成任务,比方说帮这些老人做家务等。为了使参与这个活动的少年热衷于这项工作,吉妮亚还创办了《老古董通讯》这份刊物,并公布每周拉到最多“老古董”的冠军少年。找出这些“老古董”,要比当时流行的收集橄榄球明星或电影明星的卡片来得有意义,因此我们这一群13岁的孩子一齐冲到外面,“猎取”那些需要援助的“老古董”。
我找到一家三姊妹,是过世已久的军官之女,她们的母亲以前跟奶奶学过钢琴,也过世了。因此,这三姊妹可说是和我母亲同一辈的,而非老得不能动的“老古董”。这三姊妹其中之一是我的钢琴老师,另外两个则在初级中学教书。她们受不了我的“纠缠”,终于同意我把她们的名字报上去,我也就得以在《老古董通讯》上大出风头。不料过了一个月,我们都受邀去参加这三姊妹之一的婚礼。即使是一个没有人生经验的13岁少年都看得出,这场婚礼是拖到了“最后一刻”才举行的,因为没有几天,这个“老古董新娘”就生了个健康的娃娃。在这几个礼拜,我们都被笑惨了。这个“救救老古董”的活动原本立意甚佳,至此成了众人的笑柄。
吉妮亚的反应却十分简单:“下一步该做什么?”别人批评她“没有原则”,她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她在教育蔚为风潮之时,也就是教育家杜威和蒙台梭利的时代创办了学校,没有依据什么教育理论,更认为这些理论根本没用,她说老师教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创办学校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手段,目的在于为女人争取平等。
我想,吉妮亚极为重视考试课程。如果大学入学考试包括编篮子以及占星术,吉妮亚一定会开这些课,而且一定教得很好。同样的,她并不信奉什么有关政治或社会的“主义”。当然,自从她在苏黎世求学开始,她一定接触了不少理论,因为苏黎世正是所有理论的中心,从*主义、无政府主义到人神合一的通神学以及犹太复国主义等一应俱全。但是,她只对特殊的公益活动有兴趣,并很重视结果。
在1932年左右,吉妮亚已远离“社会活动”一段时间了,这时她却被卷入公共辩论之中,成为曝光率颇高的公众人物;她虽厌恶如此,但也由不得她。当时,中欧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也就是一个定居在维也纳的捷克企业集团领袖,和其纺织工厂工会发生冲突。这个企业家认为机不可失,此时正可一举消灭工会。在这不景气萧条之时,库存量还很多,因此企业不怕劳工进行长期*,因此相形之下,工会的力量可谓较为薄弱。然而,即使屈居下风,工会还是觉得要发动攻势。这些在捷克的工会成员皆以德语为主要语言,是由保守的社会*党领导的,工会还遭到纳粹的破坏,而纳粹之所以攻击工会的借口是,工会领导者主要是犹太的社会主义者,老板也是犹太人,因此那些工会首领会出卖劳工。在这种情形之下,工会就觉得非诉诸行动,进行*不可。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亚(22)
吉妮亚知道这个事件后,大动肝火,她认为3万名劳工为了骄傲、虚荣和权力抛下工作,实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她想,得有人出面调解,于是就去跟双方说,他们应该如何如何。她最后赢得许多企业家、工会领导人、报界以及政治人物的支持,使得劳资双方终于坐在谈判桌上,签署她一手规划的协定。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感谢她。后来,劳资双方都指责她,说她害他们“违背自己的原则”。有个年轻记者在探访她的时候问道,强迫劳资双方放弃自己的原则,是她所乐意的吗?她的感想如何?她简单明了地答道:“对于叫别人做牺牲的原则,我实在不敢恭维。”在这个一切追求绝对的时代——不管是教育、心理、生态、经济、政治或是种族方面,都在歌颂“牺牲精神”,以追求“多数人的福利”的时代,吉妮亚这么说,简直是异教邪说。不过,被斥为异端的吉妮亚,到底还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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