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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各取所需,穆昱宇的恐惧与之相比,实在太低微了。
离家的时候父亲没有挽留他,但那个男人想了想,悄悄塞给他五十块人民币,叮嘱他藏好别让姑妈姑父发现了。穆昱宇茫然无措地攥着那些钱,想从父亲脸上寻找疼爱和救援,可是父亲别开了脸,他对新搬来的床架兴趣显然更大一点。
然后他就被姑妈拉着手带出门,临出门的时候,小孩突然醒悟这就是离别了,他盯着门上贴着的大红双喜字样,那红色刺痛他的眼睛,小孩后知后觉地哭喊起来,他把着门把手死也不撒手,他边哭边声音凄厉地喊。
他喊自己过世的母亲,他喊妈妈,妈妈救我,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家。
这声妈显然招了姑妈和父亲的忌讳,父亲脸色拉长下来,转身冲过来就想给他一巴掌。姑妈原本也黑着脸,可见他要被打却不乐意了,因花钱而心疼的情绪终于找到突破口,她拦下那只手,冷笑说:“干什么?!我们家孩子还不劳你管教。你别忘了,这孩子可不随你的姓!”
“放屁,他姓什么也是我儿子……”
“你儿子?哼,”姑妈又是一声冷笑,“行,要不我把孩子还你?你把打家具那钱再给我退回来……”
父亲没再吱声。
小孩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他被父亲仅用一张床的钱就给卖了,这是穆昱宇对整件事最初的,也是唯一的认知。事实上,在他有限的记忆中,父亲对他并不算多好,可母亲在世的时候,他们到底也是一家人,他也有个当爹的样。母亲死的时候,他们爷俩也曾抱在一块哭过,那时候他还想,妈妈虽然不在了,可天还不算塌下来。
谁知道天塌得如此快?只为一张床,他从此要管另一个女人叫妈。
穆昱宇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憎恨自己的父亲,对他所属的那个市侩而肤浅的世界深恶痛绝。为此他痛恨一切西式单屏床,等他有能力挑选自己要睡的床时,他毫不犹豫砸了重金买下这架奢华精美的架子床。
这张床三面都有护屏,每一面都雕刻得精美绝伦,一看就价格不菲,把帐子放下了后,这里面俨然成为一个封闭的小心空间,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他想起在外婆家也有类似这样的架子床,那张床没有这么繁复的雕花,却厚实笨重,顶上甚至配有好几个小抽屉。在他很小的时候,外婆曾将蜜饯果子装在一个小铁盒,再把盒子藏在其中一个小抽屉里,只要他乖乖地听话,外婆就会时不时打开铁盒,把一颗又酸又甜的蜜饯放到他嘴里。
他吃蜜饯的时候,母亲就在他离他不远的地方低头绣花补贴家用,一朵朵色泽晕染的花在白色绣布上悄然盛开,他的母亲,天生就有一双这样的巧手,那双手白皙润泽,美丽纤长。
她的人也很美,有那座小城姑娘特有的细白皮肤,鹅蛋脸柳叶眉,笑起来嘴角有深深的小酒窝。
但这种美很快就消融了,不到两年,她得了骨癌,不得已截取一条腿,可癌细胞还是扩散了,她熬不过半年就离开了人世。
她一走,外婆伤心过度,不到一年就脑溢血离世,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女人还没来得及看他长大就都离开了他。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给他喂蜜饯,再也没人为了给他买新衣裳拼命绣花。
母亲离开孩子,孩子离开母亲,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穆昱宇闭上眼扪心自问,难道是为了提早在他心里挖一个深深的洞,从此无论拿什么都填补不了?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管家余嫂扬声说:“先生,您醒了吗?您的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先生,您听到吗?”
穆昱宇闻言立即爬起来,他下床套上拖鞋,胡乱扒拉了下头发,三步作两步跑到门边拉开门,余嫂略带焦急地把电话递上去轻声说:“对不起先生,是医院来的,夫人的情况好像……”
穆昱宇抢过电话,沉声说:“喂,我穆昱宇。”
“穆先生,我是穆夫人的主治大夫,有个情况跟您汇报一下,穆夫人今早突然呼吸困难,一度心跳停止,经过一番我们的抢救后,情况还不是很稳定,目前在ICU观察。”
穆昱宇心里一紧,问:“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跟我说一切挺好吗?”
“恕我直言穆先生,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弱,若还不同意动手术,像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得越来越频繁。”
穆昱宇握紧话筒问:“手术成功的几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