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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许是不知,但皇上对訾吟风有多恨,我司寇家又怎会不知呢?西乐对訾吟风的恨不比皇上少,若不是他,西乐的长兄岂会凄惨至此?如今偌大的辰国只有二哥一人支撑,长兄却……故而西乐也让他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更何况我是真心钟情于訾家小公子,若是他能见到最尊敬人的居然如此不堪的话,也会死心同我一起回那辰国去了。”西乐言语之间,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期望。
宣隆帝眉尖轻挑,脑中闪过那几张短筏,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容:“好!朕同你合作。”
西乐如桃花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谢皇上成全,訾吟风已被你秘密诏回。西乐希望此事越快越好,西乐收到辰国家书,长兄已病了很久,固而西乐希望能早日回去。”
宣隆帝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惆怅,良久后抬眸问道:“司寇郇翔……朕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的兄长了,他……怎么样了?那时朕也被逼无奈才将安乐王请来作客,后来又委屈了公主……想必司寇郇翔心里定会怪朕吧。”
“皇上不必感到愧疚,此事早已过去。西乐是自愿换回二哥的,与皇上无关。若是皇上真想补偿,西乐只求皇上让西乐顺利地带走訾家三公子。”
宣隆帝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仇恨地狠厉:“两日时间,做好一切。”
西乐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仪态万千地施了标准的宫礼道:“谢皇上大恩。”垂下的眼眸里满是冷酷的肃杀。
天上的圆月将黑色的夜照得犹如白昼,訾槿悠闲地躺于太平轩外的树下,望着遥远的星空,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突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衣袂翩然,无风自舞,浑身泛着浅淡的华光,犹如下凡人间的九天仙人,他缓缓地向訾槿走来。
訾槿不自主地瞪大双眸,心跳如擂鼓一般扑通扑通地敲打着胸膛。每日那人都会站在那里,仿佛在等人一般,远远地站着,却从不曾主动走近自己,为何今日却朝自己走了过来?
近了……待訾槿看清那人身着白衣,如雪的白发在月光下随风飘扬着,近了……脸却被树荫的阴影挡了去……浓重的阴影依然勾勒出他完美的脸庞……
白发男子抬起眼眸,怔怔地望向訾槿,那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却又仿佛历尽沧桑。他缓缓地朝訾槿伸出手,满身的悲凉:“何时?何时你才会想起我?……”似是绝望的叹息,又似是无奈的指控。
訾槿呆呆地站起身来,居然一点也不怕,如中邪一般缓缓地走向白发男子。白发男子孤单地站在月下,仿佛等待了千万年一般。他凝视着訾槿的身影,眸中的绝望缓缓地褪去,眼底荡漾着淡淡的喜悦。
訾槿局促地站在白发男子的跟前,仿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抬眸看他,白发男子缓缓地伸出手张开双臂。
訾槿呆呆地凝视着那双如玉脂般白皙修长的手,猛地扑到了白发男子的怀中:“哥哥……”
白发男子浑身一震,猛地收紧了双臂:“槿儿……槿儿……槿儿……我的槿儿……我的槿儿……你为何不愿来寻我?为何不愿来寻我?”
“你在哪?哥哥……”訾槿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如墨玉一般温润的眸子。
月光下,他透明的肤色与如雪般的长发相互辉映,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荡漾着层层光彩,嘴角似是露出安抚的浅笑,浑身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尊贵而又带着浅浅的平和,白色的轻纱长袍随意搭在身上,随微风飞扬,恍若九天仙人。
是那个白发少年!不是……那少年未及双十,眼前的人要比他大上许多。那少年的眼眸是不谙世事的清澈,眼前的人眼底却布满绝望的伤痛。那少年的声音温软稚嫩,眼前的人的嗓音仿佛玉石撞击的清冷。
“槿儿……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一声声的质问让男子眼底的伤痛加深,仿佛凝固多时的伤口,被人狠狠地扯开,鲜血淋淋。
訾槿垂下眼眸,不敢看向那男子,胸口疼得厉害,内疚和不安占据了所有的情绪:“我……我……”
就在訾槿不知该如何之时,突来的疼痛让訾槿被迫地睁开眼睛,满身的冷汗。她瞪大了双眸愣愣地看着西乐妖娆的脸庞。
多久了?那人夜夜入梦,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只是远远地站着,无害地站着,从来不说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
訾槿本不信鬼神邪说,可是自己本来是一介鬼魂,可以附身在人的身上,如今那个白发男子又是谁?这么久了为何夜夜入梦?奇怪的是自己居然都不怕,一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