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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里,一种撕心蚀骨的痛,深入骨髓,浸润到血管里,筋骨中,尸骨无存。
心痛到麻木,她捂着胸口喘着气,对胡疏说:“我要见他!”到这步田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微弱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唯剩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
第 三十四 章
胡疏不敢再多说,忙给程敬南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胡疏本以为程敬南定是要责难于他的,看这情形一切竟是他透露出来的,程敬南并没有见过她,可程敬南没多说,只嘱咐他把林顺带到中庭办公室,他马上来,也没说要林顺接电话就挂了,胡疏放松一口气。
胡疏挂了电话,林顺率先走出去,直到上了胡疏的车她都没有再说一个字。胡疏担心她走不了几步就会倒下去,她的脸白得透明,可这倔强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得虽然艰难可也坚定,看得他心中甚是不忍。他也不再多言,车开得很快。
这几日N市的天气甚为反常,前几天是大雾不散,这几天又转成阴天,乌云密布的天空黑得骇人,黑沉沉的象是要压下来,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却又不下雨,只在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可时间也不长。今天更是不同寻常,一种妖异的阴沉晦暗,仿佛天空在预谋着天下大乱。
林顺面无表情瞟一眼窗外,天空是这样沉闷,闷得她透不过气来,仿佛是要吞没她。她坐在车里心思百转千回,她是这样爱他,经过那么多事,她当然也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只有紧紧咬着唇,嘴唇仿佛要被咬出血印子来,可是她混若不觉,唯有这种痛楚才能提醒她现在不哭出来,她不能哭。
下得车,胡疏还是不敢多说只把她请进电梯,站在她身后。林顺年纪不大,在胡疏眼里可算是个小女孩了,可这一刻他竟对她产生了一种惧意,仿佛凛然不可侵犯。
这时候整栋大楼里都没有人,林顺走进程敬南的办公室,轻轻吩咐胡疏出去,胡疏也不敢久留,到大门口去侯着。
林顺抚摸着红木办公桌的边缘,这里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她想起有一天她忘记拿笔记本懊恼的走上来,她站在门口的巴西木后看见,里面窗帘没有拉,阳光透过落地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线度在他身上,睫毛在阳光下被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纤毫毕现。他陷坐在皮椅里,紧锁的眉头,飞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的线条刚毅,一只手扶着头,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笔记本上IBM凹凸的商标字样。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冷静睿智的样子,这一刻他的脸上竟有稍许迷茫,这样的他看得林顺心直发软。
剔透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办公桌上,回头看那株巴西木依旧摆在门口,茂盛着郁郁葱葱。可是——却已经物是人非。
这一路她坐在胡疏车里,死死的抠着手心,死死的咬着唇,那样倔强,一开始她真是恨得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这样负她然而还要这样骗她瞒她,他居然……可是看见这张办公桌,想起这些事她的心又酸楚的松动起来,这是她那样爱过的人,这是她孩子的父亲。跟他在一起,经历那么多的事,怎么可能随便忘记,跟他在一起,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是他的,连自己都想对自己好,生怕他会担心。只是,那么多的事,爱与恨却都这样鲜明深刻,每一件事,每一句话,终须清醒,就算曾经那样亲密过又怎样。
程敬南轻轻推开门却停在门口,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他也不敢开灯。
林顺声音如常,传过来,“敬南,把灯打开。”
仿佛很多个从前她在家里等他下班,关了灯在沙发上睡着了,有时候他打开门她惊醒,然后叫他:“敬南,把灯打开。”此刻她又这样说,程敬南的心恍惚着,抬手按亮灯光。
林顺在窗前转过身来,看着程敬南微笑,这种虚幻的笑看得程敬南悚然心惊。
林顺隔着一个办公室的距离看他,大概来得匆忙,他从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额前却飘落着几丝凌乱,眉毛斜飞入鬓,眸子里是一片深海似的黑,无数个晚上他便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未着寸缕,看着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无数个白天她上班的时候总是走神思念的眼眸现在却如此复杂,轻轻闪动着不安。
程敬南,他竟然在害怕?
这个游遍花丛,这个杀伐决断,这个无论是事业还是女人上都是游刃有余的男人,竟然会怕她,此刻他连走到她身边来的勇气都没有。
程敬南居然在怕她。
也许他对她是心虚的,所以害怕;又也许他是畏惧她的爱会转移成恨,所以,这一刻他止步了。
她再度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