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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她都已经对寒冷产生免疫了。
“哦,那就好。”他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林顺继续看车窗外飞驰过去的风景,车子开得快,她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些风景已经落在身后,再回头也已经看不到,也许还会白白的错过前面的风景。
这个晚上她送走了贝贝,那个填满她没有扬凡的四年日子的知交。四年里,无数次她感冒发烧都在她身边的贝贝;在她和吴晓光之间的事闹得最沸沸扬扬的时候,相信她并支持她陪她住出去的贝贝。
她记不清四年里贝贝到底陪伴了多少个她等待扬凡的日子,安慰了她多少思念扬凡的日子,但是她总是记得她生病是因为不适应这个城市寒冷的气候,而这个城市她是为了扬凡……可却是贝贝在照顾她!
现在贝贝走了,连她等待他四年日子唯一的见证人她都留不住。
她觉得生命中一些东西仿佛真的走了。
林顺看了好一会窗口,忽然扭头过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右臂隔着衬衫袖子轻轻的抚摸,过了一会才问问:“扬凡哥哥,你的手好了吗?现在能提东西了吗?”
扬凡不自在的笑,林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他说:“就那样吧,大概好不了了。”
林顺“喔”了一声,神色寥落,才说:“好不了了吗?当时不是一点疤痕都没有吗,怎么会这样就好不了了呢?你到美国找医生看过没有?”
扬凡看着她,微微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用再抱什么重物。”
他这只手一辈子就抱过一件很重的东西,好不了了,就不用好,反正这只手以后都不能再抱她了,好了又有什么用?人的心中总有一块是伤痕累累的,是无法愈合的,这个是她留给他的,而且,顺顺,你真的以为什么疤痕都没有吗?
林顺却不管,她忽然说:“扬凡哥哥,我从前送给你的那片银杏树叶还在吗?去年寒流,那棵树没有扛过去,枯死了,你能不能把那片树叶还给我,我想再看看。”
“树叶啊,搬家的时候好像弄丢了。”
“喔,这样啊!”林顺又笑,笑得扬凡心狠狠的抽。
下了车,她站在小区门口,扬凡也下车,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久久的,却没有说话,就那样深深的看着他。扬凡有点局促,她的目光里有什么东西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复镇定,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能让他心碎。
她忽然笑了,说:“扬凡哥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说完仿佛害怕听见扬凡拒绝不等他开口她上前一把抱住扬凡的腰,头在他胸口深深的埋一下,头在他胸前埋一下,然后飞快的放开生怕自己舍不得放手似的,她对他说:“扬凡,再见!”没有叫他扬凡哥哥。
在她放开他的那一瞬,他的身躯轻轻的震动了一下,他几乎克制不住去回抱她,如果她再慢一步抽手的话。
再也不管其他的,所谓的禁忌所谓的道德所谓的挣扎,他只想要这个人的笑脸,这个人的幸福,只想要这个人,要狠狠的抱紧她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陈茜楠,告诉她看她难受的样子,他有多么痛,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把她推给别人,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他想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他心里魂牵梦萦的,也只有她一个而已!
他不想再一个人承担,不想看着她这么痛苦,同样不想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她想到心口刀搅般的疼,不想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期待永远不会到来的光明……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心潮翻滚的看着她对他笑,她对他说再见。
第 十一 章
她的眼睛微肿着,红红的,小巧精致的下巴,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梨涡,从前他老是觉得她笑起来那么美,可他从来想不到那么明朗动人的笑容有一天竟也会如此心碎,凄美得令人心酸。他手上的青筋跳动着,突突地,动了动终究没有抬起来,到底是没有抬起来。
林顺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他笔挺熨帖的西装,白衬衫,他的领带,一丝不苟的头发;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让人怎么也想不起当初工友宿舍里那个阴郁青涩沉默隐忍的男孩,如今的他成熟,内敛,气度昭彰,可于她却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很喜欢穿白衬衫,还记得他高中时候林顺第一次看他穿白衬衫,他站在香樟树下,浓密的树荫里几丝阳光漏下来碎金一般洒落在他肩头,微微的风吹起他鬓边的碎发,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这画面里的他美得透明,那是他来接她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