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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个讨厌鬼,干嘛说一些有的没的来破坏人家的心情呀?”她贝齿紧咬,脸上怒气难消。“搞得我当花魁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坏勾当……奇怪了,他不是有点喜欢我吗?既然喜欢我,那以后多多捧我的场、点我的堂会不就得了?”
到底是在发什么飙,抓什么狂啊?
嘴上说是这样说,可是曹绿袖只要一想到他愤怒受伤气恼的表情,就有种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的感觉。
“哎呀!烦死了!”她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抓了一件披风便往外走。“再想下去头都要爆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穿上套帽披风的原因是为了偷偷摸摸躲开她娘的视线——自从曹媚娘开始大动作大手笔地张罗起曹绿袖的开苞竞标大会后,为了保持神秘感,就规定她再也不能出去抛头露面,而且每天都要以牛乳沐浴,好让身子在一个月后变得雪白细致滑如凝脂。
唉,原来要当花魁的条件和事前准备还真不少,除了琴棋书画得加强练习外,举凡媚眼的抛法、嘴唇的笑法、身段的扭法、莲步的走法……都各有讲究之处,学得她都快累死断气了。
她怀疑娘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故意要让她知道花魁名妓可不是靠耍耍嘴皮子就能成事的。
幸好她自小的研究功夫可没白做,都见惯眼熟了的东西,自然一点就通。
开什么玩笑?她曹绿袖可是块天生就注定当花魁的好材料呢!
胡思乱想间,她也没忘了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小小翼翼地穿花拂柳溜出了挽翠楼。
终于,再度见到了久违的京城好风光。
“哗!”曹绿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脸满是陶醉的喜悦。“真是风轻日暖花生烟好一个诗情画意的春天啊!”
堤岸翠绿杨柳轻轻随风飘动着,碧草如茵,花香十里,伴随着往来游人如织和热闹扰攘的街市吆喝声,宛然一幅盛世太平的美丽织锦图。
她突然想到了娘说过的,等做了花魁,轻易就不得出门,要日日都在那栋象征着艳冠群芳、美绝天下的绣楼里待着,闲时吟诗作对、操琴弈棋,不然就是描唇画眉点胭脂,好等待贵客临门。
曹绿袖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一刹那地恍神。
听起来好美、好高贵、好有气质也好——闷哪!
“以后就真的不能常常出来遛达了吗?”她喃喃自语,脸上神情有些失落,随即悚然一惊。“我在想什么啊?只要能够成为爱慕者众的万人迷,能不能常常出来蹦蹦跳跳玩耍看风景,又有什么关系?”
对!当花魁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可是——
“我当了花魁,他一定会更生我的气吧?”她心下掠过一抹苦涩的滋味,喉头莫名发紧。
“他那么爱面子,口口声声讲究的都是礼义道德,还是个正三品的朝廷命官,礼部大员……”她眸光黯淡下来,闷闷不乐地道:“往后,他一定是不肯再见我的了。”
真是的,举朝上下有哪个官员没有到秦楼楚馆见识过的呀?
就算不是人人都为色,可点堂会唱曲儿也早就是附庸风雅的寻常事了,偏偏就他这么死脑筋。
万一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将来真的再也不见她、不理她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她心儿莫名惴惴不安,胃里乱糟糟,脑子更是一团浆糊似的,所有的欢欣雀跃都不知到哪儿去了。
奇怪了,她不是很讨厌他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往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心头就有种很酸很酸、很怪很怪的痛楚感?
正在心神紊乱间,颈后突然被人呵着气,曹绿袖浑身寒毛一炸,胃底翻腾着一股厌恶作呕的恶心感,闪电般警觉地往后退,怒视来人。
“干什么?!”
“别怕,是我呀。”海员外满脸色授魂与地淫笑着,“是你的大好人海员外呀……”
她略一定神,面上挤出了一朵嫣然笑容,一颗心却依然跳得急狂,“海员外,您可吓着我了。”
“哎哟!曹小姐,瞧我这粗鲁的……”他搓着手陪笑,眼光却露骨大胆在她身上打量着,“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怎么样?心儿可跳得慌呀?我摸摸看……”
曹绿袖不着痕迹地往后一躲,避开了他的毛毛手,甜笑道:“请海员外自重,小女子现在可还是曹家的小姐,清清白白的姑娘,您若想一亲芳泽,可也得等到‘那一日’您能顺利得标了才行呢!”
哼,想白吃豆腐不给钱吗?
更何况像海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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