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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已经不在了。他头发剃光了,头上裹着纱布,右脸也裹着纱布。
见余东生来了,邢海扭过头来冲他咧嘴笑笑。
“听说我抢救的时候你一直守着我。”他口齿不清,话也说得很慢。“你还陪着我爸妈,还经常来看我。”
余东生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邢海向余东生伸出左手,余东生抓住,握在手里。
“我很感激你,等我好了一定会报答你。”
“分这么清楚干嘛。”余东生冲他笑笑,说:“你赶快好起来,就算是对我的报答。”
“余东生。”
“嗯?”
“我这个月再做一次手术,就转院了,以调理和复健为主,医院不在本市。你不用再来看我了。”
“在哪个市啊?课不多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你玩,就当是旅游了。”
“余东生,谢谢你。不过我想自己面对,自己站起来。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到时候我会健健康康的,完完整整地回来找你,好不好?”
那次在医院就是两人正式别过了。
再次得到邢海的消息已经过了半年,暑假过后学生们刚返校的时候。邢父给余东生打电话,说是请他吃饭,再叫上他的同学。
餐厅选在学校附近,他们宿舍三个人都来了,还有平时和邢海走得比较近的朋友,还有班长和班导师。
再次见到邢海,余东生什么都忘了,只怔怔地盯着他看,邢父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头发长了出来,但右边额头那里缺了一块,留下一块大疤,疤痕眼神到他的脸颊,额角还有些凹陷。他右手袖管不是空的,装了一只假肢。看到余东生来了,他站了起来,缓缓地向他走来。
余东生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好了。”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邢海用完好的左手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好了,我答应过你。”
余东生握着他的左手,把他扯到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紧接着别的同学都和他抱了一遍。
邢爸邢妈招呼同学们吃饭,还要了几瓶啤酒。邢母先是依次感谢了他们,然后拿起酒杯说:“这次来,除了谢谢大家,还是向大家道别的。”
邢海放下筷子。
“小海很喜欢你们,和你们做了一年多的同学,他……”
“我还没有决定呢。”邢海打断母亲的发言。
“我们不是谈过了吗?”邢母皱了皱眉头,说:“你现在更需要调理,而且没人照顾你怎么生活?”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可是,你继续上学有什么意义吗?你……”
“妈,我们私下再说吧。”
邢海冲大家笑了笑,扬起手中的果汁一口气喝光了,还洒出来许多。
大家一直有说有笑的,但席间一个女生还是突然哭了出来。
余东生就坐在她旁边,连忙安慰她,带她出了包间,在走廊里走了两圈。
回来之后已经散席,人走得差不多了。班导师在和邢父说话,邢海坐在一边不吭声。余东生走上前去,说:“我可以照顾邢海。”
“什么?”邢母瞪大眼睛问。邢海也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邢海想继续上学,我是他的舍友,我可以照顾他。我母亲是护士,我多少知道一些护理方面的事,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学。”
“你不明白。”邢母摇了摇头,说:“他上学真的没有意义了。他脑部受伤,现在有空间感知障碍,分不清大和小远和近。你说,你们学建筑的,做设计的时候不就是大和小远和近吗?”
“贝多芬耳聋之后照样继续创作。”余东生与她争辩。
“且不说继续学建筑有没有意义,他根本没法融入学校生活。他要做复健,要经常去检查。他大小便时常不能自理,下肢感觉麻木,难以控制。他还没了一只手。最主要的是他大脑的问题,你要是放开手让他自己走路,他会走着走着就走到马路中间,或者干脆撞到墙上去。”
“我会拉着他的手一起走。”余东生说。“在学校的生活很简单,去的地方就只有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只要我们两个选修的课都一样,就完全可以一起行动。”
“这样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吗?”邢母问。
“不会的。”余东生说:“我相信只有合理安排多照顾一个人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导师说:“他们这个学期课不多,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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