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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懋功道:“今屈尊驾暂为权摄,待我访西贝生来,兄即解任何如?”齐善行不得已,只得收了印信,权为料理。懋功整顿军马起行,因问土人:“拳石村在何处?”土人道:“过雷夏去三四里,就是拳石村。”懋功命前队王簿速速趱行。
不多几日,前队报说,已到拳石村了。懋功把兵马寻一个大寺院歇下,自己易服,扮作书生,跟了两个童子,进拳石村来。原来那村有二三百人家,是一个大市镇。到了市中,只见路上一面冲天的大招牌,上写道是:
西贝生术动王侯,卜惊神鬼,贫者来占,分文不取。
懋功问村人道:“这西贝生寓在那里?”村人把手望西一指道:“往西去第三家便是。”懋功见说,忙进弄内,寻着第三家,只见门上有副对联,上写道:
深惭诸葛三分业,且诵文王八卦辞。
懋功知是这家,便推门进去,只见一个童子,出来说道:“贵人请坐,家师就出来。”懋功坐了片时,见一个方巾阔服的人,掀帘走将出来。懋功定睛一看,不觉拍手笑道:“我说是谁,原来贾兄在此!”贾润甫笑道:“弟今早课中,已知军师必到此地,故谢绝了占卦的,在此相候。”大家叙礼过,润甫携着懋功的手,到里边去,在读易轩中坐定。润甫道:“恭喜军师,功成名立,将来唐家住命功勋,第一个就要算军师了。”懋功道:“吾兄是旧交知己,说甚佐命功勋,不过完一生之志而已。”说了茶罢,只见里边捧出酒肴来,懋功欣然不辞,即便把盏。润甫道:“军师军旅未闲,何暇到此荒村?”懋功将擒窦建德战阵之事,并齐善行荐了他去治理乐寿的话,说了一遍。润甫微笑了一笑道:“弟自魏公变故,此心如同槁木死灰,久绝名利,满拟觅一山水之间,渔樵过活。不意逢一奇人,授以先天数学,奇验惊人。弟思此事,原可济人利物,何妨借此以毕余生,不意又被兄访着。”懋功道:“正是兄的才识经济,弟素所佩服。但星数之学,未知何人传授,乞道其详。”润甫道:“兄请饮三人献,待弟说来,兄也要羡慕。”懋功举杯,一连饮了三觥。
润甫道:“当初有个隋朝老将杨义臣,他是个胸藏韬略,学究天人的呗宿将。因隋主昏乱,不肯出仕,隐居雷夏泽中。”懋功道:“这杨义臣,弟先年也曾会过,曾蒙他教益,可是他传的么?”润甫道:“非也。他有个外甥女,姓袁名紫烟,隋时曾点入宫。那女子不事针凿,从幼好观天像。一应天文经纬度数,无不明晓,因此隋主将他拜为贵人。后因化及弑逆,他便用计潜逃到母舅家。本要落发为尼,因杨义臣算他尚有贵人作匹配,享禄终身。前年弟偶卜居雷泽,与杨公比邻,朝夕周旋。贱内又与袁贵人亲爱莫逆,故此传其学术。”懋功道:“如今杨公在否?”润甫道:“杨公已于去岁仙游矣!袁贵人同杨公乃郎,并如夫人,俱在这里守墓。”懋功道:“墓在那里?”润甫推窗向西指道:“这茂林中,乃杨公窀穸之所,他家眷也住在里边。”懋功道:“杨公虽死,弟与他生前亦有一面。今去墓前一吊,并求贵人一见,未识可否?”润甫道:“使得。”懋功就叫手下备楮仪一副,同贾润甫步行过去。只见几亩荒丘,一抔浅土。虽然树木阴翳,难免狐兔杂沓。懋功叹道:“英雄结局,不过如此!”润甫忙过去通知了袁贵人,袁贵人就叫馨儿换了衰经,到墓前还礼拜谢了,揖进飨堂中。懋功必要求见袁贵人,袁紫烟也是不怕人的,就是这样素妆淡服,出来拜见。懋功注目详视,见袁贵人端庄沉静,秀色可餐,毫无一点轻佻冶艳之态,不胜起敬道:“下官奉王命来乐寿清理夏王宫室,昨见一个官奴,名唤青琴。是隋帝旧宫人,云是夫人侍儿。甚称夫人才学阃范,在男子多所未见。下官意欲遣青琴仍归夫人左右,但未识可否?”袁紫烟道:“妾只道此奴落于悍卒之手,不意反在王宫。但妾亲从凋亡,茕茕一身,自顾难全。奚暇与从者谋食,有虚盛意。”说完,辞别进去。
懋功此时觉得心醉神飞,只得别了出来,对润甫道:“弟向来浪走江湖,因所志未遂,尚未谋及家室。今见此女,实称心合意,欲求兄为之执柯,未知可肯为弟玉成否?”润甫道:“此系美事,弟何敢辞劳,管教成就。先到合下去坐了,弟去即来覆命。”懋功慢慢的跟到润甫家中去。坐了片时,只见润曹笑嘻嘻的走来说道:“袁贵人始初必欲守志终天,被弟再四解喻,方得允从。但是要依他三件事,谅兄亦易处的。”懋功道:“那三件事?”润甫道:“第一,要守满杨公之制,方许事兄。第二,要收领杨公之子馨儿母子两口,去抚养他上达成人。第三,有个女贞庵,系隋炀帝的四院夫人,在内焚修,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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