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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逐步扩大。这一场在千万中国人心头上烙下难以磨灭伤痕的战争,也同样影响王鼎钧的一生。在战争中,他被逼与家人分离,离开故乡,冲破封锁线,来到安徽阜阳,成了一名流亡学生,随着成城中学(后改为国立第二十二中)到处奔波。
流亡学生生活迫使王鼎钧从无忧的童年,很快地走入无依的少年,这样惊天动地的转变,对王鼎钧的一生,有着无穷的影响。王鼎钧回记这段时期,曾如是写着:“流亡期间,跋山涉水,风尘仆仆,和大地有了亲密的关系,祖国大地,我一寸一寸地看过,一缕一缕地数过,相逢不易,再见为难,连牛蹄坑印里的积水都美丽,地上飘过的一片云彩都是永恒的。我的家国情怀这才牢不可破。”
做流亡学生扩大了王鼎钧关怀的层面,而这份关怀,多年以来曾使他精神郁结,纾解之道,只有写作。在写作的领域中,王鼎钧的家国情怀得以尽情发泄。《碎琉璃》就是这份感情宣泄后的第一本产品。
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回
《碎琉璃》完稿于1978年3月。在这本书中,王鼎钧长期出入于散文、小说、戏剧之间兼收并蓄的表现技巧,渐能得心应手。最重要的是,此时年已五十岁的他,“心如明镜,无沾无碍的境界可望可即”(见新版《碎琉璃》后记)。因此,他以出入自得的文学手法,将少年时代的生活为底本,记录并展现这底本后面所蕴藏着极深、极宽阔的东西。王鼎钧表示,他要“为生民立传,为天下国家作注,我提供一个样本,虽不足见花中天国,却可能现沙中世界。”
《碎琉璃》这本“一个生命的横切面,百万灵魂的取样”的书,也是王鼎钧写作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在此之前,王鼎钧的创作,大多为时事议论杂文,如前述脍炙人口的“人生三书”;或者是一些实验性质的小说,如《单身汉的体温》;或者是抒情散文,如《情人眼》;甚至是教人如何写好文章的书,如《文路》;——这些作品、记录了王鼎钧从大陆来台湾三十年的生活——早年他当过中学老师,教过国文,后来进入中广,写了许多广播剧剧本;1969年进入报社,担任《征信新闻报》(《中国时报》前身)的副刊主编;他用“方以直”为笔名,在各报副刊发表过许多方块文章。这些经历,使他世事练达,人生智慧满溢,但是,却对他的文学生命没有更深、更广的拓展。
1976年,王鼎钧先生在元旦之夜,作了一次深刻的省思,决心摆脱职业,专心写作,挣开多年来他在职业与文学创作上顾此失彼的矛盾。生活,他终于发觉它是琉璃,是碎了的琉璃。过去美好的日子,随着战争一去不回了。失去的一切,无可追寻。但这一切,都将成为创作的泉源。一念至此,王鼎钧从此走向名山事业。
《左心房漩涡》从心所欲
1978年,王鼎钧的人生再度面临转折。他答应美国西东大学的邀请,赴美担任编写华文教材的工作,两年期满之后,西东大学继续聘他,从此,他就定居美国纽约,离开生命中的第二家乡——台湾。
王鼎钧每当回忆这段过程,心中似乎有说不出的痛。他沉沉地说:“美国是我的空门啊!当我踏入美国机场,喝着饮水机中的水,我就告诉接机的朋友,这水,是忘魂水,从此要我忘记以往的一切。”
美国既是空门,为何还要进入?对于这点,王鼎钧曾在《海水天涯中国人》一书中说过:“时代用挤牙膏的方法把我挤出来,从此无家,有走不完的路。”事实上,从十四岁那年离开家乡,当起流亡学生,王鼎钧就已无可奈何地走向人生的空门。美国,应该是所有空门中最空的一个门吧!
《海水天涯中国人》与《看不透的城市》两本书,是王鼎钧赴美后的作品,他并不满意。他说:“这两本书并不好,可以一提的倒是后来写的《左心房漩涡》,这本书对我而言,是一种突破。”
文路无尽誓愿行(3)
《左心房漩涡》发表于1988年,由尔雅出版社出版。这本书发行不久即获得台湾金鼎奖,以及《中国时报》文学奖中的散文推荐奖。而细读此书,王鼎钧能获得这些荣誉,可谓实至名归。
这本书共分四大部:“大气游虹”、“世事恍惚”、“江流石转”、“万木有声”。四大部的每篇内容,主要均是故国之念。王鼎钧透过感性的笔,将他对家乡的刻骨相思,幽而不怨,伤怀却不滥情的表达出来,令每个或年长、或年少的读者,都能感到一股思念大中国的情怀,热滚滚的流动在心房心室中,形成漩涡,越漩越深,难以自拔。
这本在美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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