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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上京城十里,洪右催马过来报信:“王妃在前面等您。”
赵杼眼神一暖,媳妇来送他了!
“吩咐下去,大军继续前行,无需顾本王,本王去去就回。”赵杼说完,两腿一夹,胯下黑马前蹄扬起,瞬间加速,朝前方跑去。
小亭子里,卢栎穿的厚厚的,手炉都换了个两个:“赵杼不会已经走了吧。”
“不可能。”胡薇薇懒洋洋拨着火盆里的炭火,“平王出征,阵势怎么会小?一时半刻且完不了呢,主子这是来早了。要说我,这么冷的天,主子何苦受这份罪,反正王爷很快就会回来,在家告个别也就是了。主子早年身体不好,冬天正是补养的时候,就不该这么乱跑……”
胡薇薇碎碎念,是担心他的身体,卢栎很理解,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来。
就算这分别不会太久,也是分别,长久朝夕相对,他习惯了赵杼陪伴,竟然有些想不起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了。赵杼还没走,他已开始怀念,不在离开前再看看,总是不放心。
再说,演戏演全套么,他们既然要坑肃王,就尽量不留任何疑点。上京城住了这么久,赵杼身份如何,对他如何,所有人都看得到。平日恨不得粘乎在一起,连公事都不要做,现在赵杼远征,他都不过来送,是不是太奇怪?
正想着,远处出现一个黑点,黑点愈行愈近,转眼间到达面前。
“赵杼!”卢栎放开手炉,眼底是掩不住的惊喜。
胡薇薇翻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对赵杼行了个礼,身形就飘开了。
赵杼握住卢栎的手,“冷不冷?”
“我穿的多,”卢栎摇摇头,“是否一切顺利?”
赵杼将卢栎拥到怀里,“没问题。”
冰凉铠甲贴着脸,卢栎本应该觉得不适,可这一刻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冷,紧紧靠着赵杼:“你在外面,要小心……”
“我知。”赵杼闭眸,安静拥了卢栎片刻,方道,“正好你来了,我有事要同你说。”
卢栎听他声音不对,抬起头看他眼睛,“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赵杼松开他,拉他到炭盆前坐下,“军务繁杂,自昨日下午离家,我就再没时间见你。昨夜与皇上密谈,我知道了一些事,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事?”卢栎好奇。
赵杼眸色微沉,神情略缓,好似不知道要怎么讲。半晌,他方才说:“我以前,恨过我父王。”
卢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赵杼的成长轨迹里,老平王的正面举动好像很少。比如赵杼因喉间阎王印被瞧不起,被欺负,老平王仿佛看不到,一点也不在意,任先王妃自己护持,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儿子。之后先王妃去世,赵杼养在宫中几年,老平王亦从未表示过关心,好像赵杼是生是死对他并不重要。
再后来,先平王娶了继妃,有了第二个儿子赵析。先平王对赵析很疼爱,赵杼归家后,先平王好似完全放弃了这个长子,丢些下人过来照顾,就什么都不管了,任继王妃施下诸多手段迫害。赵杼自己提出要去军营,先平王也只是丢了师傅过来,并不过问赵杼训练速度,有没有受伤……反正样样都靠赵杼自己。
去军营也是赵杼自己提出的,先平王并未反应,将他交给下属打磨过后,亲自将他送到了军营。虽是亲自相送,赵杼遇到了什么问题,他还是不管的,就连赵杼第一次上战场,他也是袖手旁观……
所以赵杼说他对父亲有恨,卢栎一点也不意外。
“后来,我慢慢猜到了原因。”赵杼捏着卢栎的手,眉目微敛,似乎有些悲伤,“父王年轻时也多在战场,浴血杀敌,生下我的那十年,刚好是战况没那么激烈,他有时间在上京……”
赵杼说,先帝是个多疑的性子,多疑又阴狠,有仗打时,他依靠先平王,没仗打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功高震主,所以当时先平王并非事事顺遂。许是嗅出了先帝废王爵的意思,先平王故意表现出种种缺点……
平王掌兵权,手下权力很大,若顺利,这些权力都要交到赵杼手上,先帝多疑打压,先平王希望赵杼能站起来,又希望他能避开先帝怀疑视线,所以不敢多加关怀。
“鹰隼会推子下悬崖,逼他们学会飞翔,父王对我许也是如此,可惜当时,我并不懂他苦心……”赵杼拳头握紧。
先平王掌兵,赵杼为嫡长子,将来必也要带兵,可从小,先平王就没教他习武,因为先帝不允许。先平王若露一点栽培念头,只怕赵杼的命……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