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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那么,根本在哪里?实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对齐国历史作一简要回顾,我们可以发现,战国时期的齐国有一个所有国家都没有的现象:末期四十余年没有发生过战争,此前十四年也可以说基本没有战争。也就是说,一百三十八年的历史中,齐国的后三分之一多的岁月,是在和平康乐中度过的,五十余年没打过仗。孤立抽象地说,和平康乐自然是好事,也是人类在各个历史时期都会生发的基本理想之一,无疑应当肯定。然则,在战国这样一个风云激荡的大争时代,一个大国五十余年无战,无异于梦幻式的奇迹。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史家无疑是注意到了这一基本事实。司马迁在回顾齐国历史时说:“始,君王后贤,事秦谨,与诸侯信。齐亦东边海上,秦日夜攻三晋燕楚,五国各自救于秦,以故,(齐)王(田)建立四十余年不受兵……客皆为反间,劝王去从朝秦,不修攻占之备。”
且略去太史公的诸如“君王后贤”这样的偏颇评价,只就事实说话,首先理出齐襄王时期的轨迹。燕国破齐的第二年,齐襄王被莒城臣民拥立即位,此后五年直到田单反攻复国,是齐国最后一次被动性的举国战争。此后十四年,齐襄王复国称王,权力完整化。这十四年中,齐国只打了三仗:第一仗田单主政初期的对狄族之战,有鲁仲连参与,规模很小;第二仗是公元前270年(秦昭王三十七年,齐襄王十四年)秦国穰侯攻齐,齐军大败,丢失刚(今山东宁阳东北地带)、寿(今山东东平西南地带)两地;第三仗是公元前265年(秦昭王四十二年,齐襄王十九年),秦军攻赵,齐国应赵国请求而出兵救赵,迫使秦国退兵。很显然,这三仗,第一仗是安定边境,第二仗是完全被动的挨打,第三仗则是基本主动的维护邦交盟约(出兵救赵并非全然情愿)。
救赵之战结束,齐襄王便死了。
显然,齐国从国破六年的噩梦中挣脱出来之后,国策发生了重大变化。
此前的齐国,是左右战国大局的超强大国之一。在齐潘王与秦昭王分称东西二帝之时,齐国的强盛达到了顶点。可是,在燕军破齐的六年之后,齐国跌入了谷底。府库财货几被燕军劫掠一空,人口大量流失,军力大为削减。凡此等等,都使齐国不得不重新谋划国策。应该说,这是齐国国策大变的客观原因。在田单、貂勃领政的齐襄王时期,齐国的邦交国策可以概括为:养息国力,整修战备,亲和诸侯,相机出动。然则,田单迅速失势,齐国失去了最后一个具有天下视野的大军事家与大政治家。
从此,齐国开始了迷茫混沌的转向。
齐国转向,根源不在孱弱的田建,而在齐襄王与那位君王后。这双人物,是战国时期极为特异的一对夫妇。齐襄王田法章精明之极,善弄权术而又没有主见。战乱流亡之时,以王子之身甘为灌园仆人;及至看中主家太史敫女儿,立即悄悄对其说明了自家真实身份,从而与该女私通;后察觉大势有变,又立即对莒城将军貂勃说明了身份,于是被拥立为齐王。复国后畏惧田单尾大不掉,便听信九个奸佞人物攻讦之言,屡次给田单以颜色;后得貂勃正色警告,生怕王位有失,又立即杀了九个奸佞,加封田单食邑;及至田单与鲁仲连联手,平定了狄患,终于疏远了田单貂勃,仅仅将田单变成了一个奔走邦交的臣子。田法章的作为,显然是一个权术治国的君主,其正面的治国主张与邦交之道,在实际上深受自己妻子君王后的影响。
君王后是个极有主见的聪明女人,当年一闻灌园仆人田法章(后来的齐襄王)真实身份,立即便与田法章私通了。其父太史敫深以为耻,终生不复见,君王后也绝不计较而敬父如常,由此大获贤名,以至连百余年后的太史公也不见大节,屡次发出“君王后贤”的赞语。《战国策》载:因君王后极力主张恭谨事秦,很得秦昭王赏识,曾派出特使特意赠送给君王后一副完整连接的玉连环,特意申明:“齐人多聪明之士,不知能否解开这副玉连环?”君王后拿给群臣求解,群臣无一能解。君王后便拿起锤子将玉连环砸断,对昭王特使说:“谨以此法解矣!”田建即位的第十六年,君王后病危,叮嘱驯顺的儿子说:“群臣之中,有个人可以大用。”及至田建拿出炭笔竹板要记下来,君王后又说:“老妇已忘矣!”
一个如此聪敏顽强的女人,能在将死之时忘记最重要的遗言,可能么?很值得怀疑。最大的可能是两种情形:其一,平日已经将可用之人唠叨得够多了,说不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其二,陡然觉得有意不说最好,教田建自家去揣摩,以免万一所说之人出事而误了自家一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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