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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不来,咱们来瞧你也是一样,计较这些做什么!来,把酒斟上,可要斟满了,咱们今儿个可要好好聚一聚。”
原来这三个丫头是打算用吃吃喝喝中来套对方的话,璇真对她们的这个办法内心暗赞,又透过缝隙瞧见她们在不住地劝彩虹吃酒吃菜,不由得一笑。
由于漱玉阁这儿只有三四个看守上夜的宫人,之前就已经被银香她们想到别处去了,所以现在这里只剩下她们几个在边吃边喝,也无人来管。喝了几盅酒,面甘耳热之际,银香便问那彩虹道:
“如今你年纪也到了,论起来,本该放还你回原籍或是配人才是,怎么倒一点消息也没听见?”
“休要提了!我如今在这里头得过且过的,哪里还有什么指望?老家那边爹娘也不在了,只剩下叔叔叔母,到底人心隔肚皮,即使回到原籍家去,只怕也存身不住。至于要在这府里配人,就更指望不上了。谁让我也算是个半个待罪之身,哪有这么轻易绕过我去的道理!”
彩虹说着,不由得心灰意冷,滴下泪来。徳王府中的宫女,虽说按名义来说仍然属于宗人府所管辖,但是实际上当然是徳王府说了算。每当她们到了年级之后,不是将她们遣送回原籍家去、便是配给王府的下人们,这是一向的规定。彩虹比银香还要大几岁,论起来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却仍然得不到明确的指示。她会觉得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到她这个样子,一旁的如杏便劝道:
“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当初家里没营生,把我们卖进府里,吃的好穿的好,比外头强多了,若是出了这门,没准儿又被卖到不知哪个去处。彩虹姐你也看开些才是,什么待罪之身,没有影儿的事了,与你有什么相干!来,再喝一盅。”
听着她们的劝解,彩虹也渐渐轻松起来,不再动辄唉声叹气的。又是几盅酒下了肚,坐在里间的璇真听见明间响起了双凤的声音:
“好姐姐,上回你托咱们去烧的那纸,咱们都办妥了。银香姐还另买了些香烛,替你都一并烧了。你可安心吧。”
“真真多谢你们了!”彩虹听见她这么说,连忙站起来朝她们深深拜了四拜。“我闷在这里头,没法转托别人,只好劳烦你们了。多亏你们,了了我这心愿。”
“快休说这谢的话,咱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见银香她们这样说,更让彩虹感激不已。她擦了擦湿润的眼。
“不瞒你们,上回烧这纸,既是为我爹娘,也是为往生的四夫人烧的。我跟她好歹主仆一场,那会子瞧着快到中元节,心想着怎么也得有点心意到那死了的跟前去。只是我在门上又没个熟人,只好请你们帮这个忙。要不然,只怕不知何时才能做成这事哩。”
“彩虹姐姐,那四房的走了不知多少时日了,你还这般记挂着她,可见是个好心肠。”
双凤这样安慰着她,让彩虹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开口说:
“也是近一点心意罢了,虽说她名声不好,可待我不薄。我自从进了咱府里来,先头被分派在三方那边,也进不得上房里头去。后来又将我拨给四房,给四夫人瞧得起我,提拔我成了贴身宫人。想起来,她待我确实很好。只是如今我们那一房,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哪里还有人提起……”
银香见是时候了,便又拉着她坐下,一边又安慰对方说:
“记得那会子,你也跟着四房的,常来东宫那边请安。咱们一块儿坐在下头茶房里,一边嗑瓜子儿、一边说些闲话,倒不觉的日子长。
就像你这丫头说的〔这句话银香是对着如杏说的〕,咱们都是一样出身,蒙主子瞧得起,能在房里伺候着,自然比外头强多了去。如今你虽不得在上头伺候,可要是咱们闲了,再来找你说说话儿解闷。你有事休放在心里头,只管说出来才好。”
听着银香的语气,再透过炕屏和槅扇,璇真可以借着明间的烛光看见银香她们的神情。虽说这次之所以找彩虹是因为要替她问出消息来,可是看得出来,银香她们三个对于彩虹也是同病相怜。彩虹不住地点头,一个劲儿地说:
“能有你们来陪陪我,说说话,我也很是知足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念头!如今只有你们几个姐妹在这儿,没有外人,不是我说句该掉脑袋的话,只是我当初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四夫人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上吊死了?!再怎么说,她那会子还怀着孩儿,虽说因府里出了案子,牵扯到她身上,闹得里里外外不得安生。可我明明还记得,那时候拜别主子,她还亲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