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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自己腿上,笑道:“师公没事,师公是叫酒给呛着了!”
俩人看他真没事了,才下来还回自己高椅座上去,走一阵子岭儿还回头说了句:“师公,酒不细个好东西啊!”
害得她师公差点又呛一回。
苗十八缓过来想起罪魁祸首,再看那位问了也没真心要什么答案,正埋头给俩娃儿挑鱼刺。苗十八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却道:“这官你当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神仙给捏出来的?还不是个人!你只看寻常人里,一天天把自己过明白的能有多少?这还只是一家一户、甚至一人一时的日子,尚且如此;那做了官了,一个政令下去,因果相生,能想到几步?寻常的能估计出个一两步就算尽心尽力了,至于之后第三第四步会不会闹出大事来,却顾不上。
“人做事儿,不过两样,一个意愿,一个能耐。有的人是心里就没想做对的事儿,就跟你说的前一位一样,能耐是有的,只是那意愿没在民生上,全在名声上!这意愿好比是靶子,他靶子都是歪的,你指着他能往正的地方使力?
“再一个就是意愿是有的,可惜能耐不济。如今这位倒真看不出有什么私心来。不贪私财不慕外誉,真把自己当神侍了,以为求个神就能借了神力帮他护佑一方。结果事情真的出来的时候,没那个能耐,不知道怎么做才对。想出一点来就当抓住救命稻草,万一不成只怕更没个抓挠了。
“国朝设立科考典试,不过是没法子的法子,算是个粗略测查意愿同能耐的路子,比从街上随便捞个人来做官强吧?也比士族门阀相互举荐来得靠谱。可到底还是粗略的。人答题写文所论,常是奔着‘对’去的,而不是自己心里的‘真’;他晓得这么答才能被取中,可为什么这么选才是对的、纸上这么选了真到事前了是不是真能那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燕先生听了也颇感慨:“一家一户的事情尚称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州一县之事里头多少头绪?能弄明白其中窍要,还能着眼全局长远,三思而后行的,你想想多少人里头能出一个当得起的!”
灵素想起了人根子上的“不知”来,抿抿嘴无话可说。别说人了,就说现在立马请她这尊真神走马上任当知县去,她能有几分把握当好这一县父母官?
苗十八怕灵素又想拧了,赶紧加一句:“所以都是尽着自己的心和力来,能做得更对一些就极好了,同时心里都要晓得一件事,就是自己也未必时时事事都是对的。错了不怕,得赶紧改。对自己的举动之前因后果越清楚,就越容易发现错漏,也更容易得好结果。”
说完了抬头,见灵素同岭儿两个都闷头啃排骨,方伯丰和湖儿却一脸严肃地在那里点头,失笑道:“小家伙,你点什么头?这样的事儿大人有几个能听明白的,你倒跟着起哄!”
湖儿肃容道:“湖儿明白,要尽心尽力做事,知错要改,没人总是对的。”
说得一桌大人都愣了,燕先生回过神来激动地道:“好孩子!好孩子!夫子说要给你开蒙,我看还是跟着我吧!”
苗十八摇头:“这事儿我不掺和,你们俩恐怕得争上一争了。我这小外孙了不得!”
湖儿也没觉得是在夸他,还在那里低着头不晓得琢磨什么。倒是一边的岭儿听着了最后一句,抬起头冲着自家师公乐:“又又,好七,了不得!”
苗十八笑:“好,好,我这儿的没人能同我争!”
这一顿饭吃到挺晚,俩娃儿都睡着了,燕先生就歇在了苗十八这里,灵素一家则坐了苗十八的车子回去。
方伯丰一晚上脑子里全是各样推演,——设立关卡提税,商家若过要运粮外出则需缴纳高额税费,便会退却……可是,只有作罢这一条路么?若是逐利心切的,还有没有旁的方法?有的是。不说如今水路四通八达,且周围数县都在涨价,随便从哪一边出去都行,避开设关地不说易如反掌也确实不算烦难。若关卡被绕过了,这设立关卡的意义何在?补救措施是什么?若无法补救,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晚上睡着了,梦里也全是由此及彼、因其生它的种种因果纠缠,睡了一夜醒来倒比没睡还累了。
灵素看他的样子,叫他再躺一会儿。又道:“你脑子里什么也别想。”
方伯丰看看她,老实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睁开了道:“不成,停不下来。”
灵素又问:“那你脑子里想事儿用的是声音还是样子?”
方伯丰细细体味了一下道:“是声音,就跟说话似的。”
灵素点点头,笃定道:“那你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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