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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素忙道:“我们是乡下山里的,因我家相公这回考取了县里的廪生,才搬来了县里住。”
里头“哦”了一声,拖长了声儿道:“廪生啊……”
一会儿把盖了章的条子从口里递出来道:“成了,拿去吧。”
灵素赶紧接过,又从窗口递进去两包莲子道:“自家山里的东西,您尝尝鲜。”
里头人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谢谢你啊。”
灵素赶紧道:“没有没有,都是自家山里的东西,不值什么。”
那人又道:“这凭条要到金宝钱庄取钱,你别从柜台上去,从东边侧门进去,专门有个桌子办衙门事务的,那里不收你使费。”
灵素忙谢过了,这才出去。
到了大街,往银锭桥方向没走两步就看着一块黑底金字大招牌,上头写着“金宝钱庄”,门口两个大石头兽儿,她也不认得,只看着十分威武。脚下不由自主地就进去了。这进去先是个穿堂,东边有个屋子,现下门口坐了两个人正聊天。见灵素进来,两人也不抬头看她,灵素见没人拦着,就顾自往里头。
下两步台阶,就是个庭院,青石驳地,不见半点尘痕,都是陶盆里种着花儿细树,倒是衬得屋后几株树荫遮顶的元宝枫越显高大。这会儿树叶刚开始转色,灵素想起山里头已经已经有斑驳红黄之变,可见县城里的日脚要迟些。
这院子正面三间房,门扇尽卸,又比寻常屋子高出半截,很是阔朗。正要迈步进去,想起那个没见着脸的人说过的话,赶紧止住步子,从一样铺了青石的檐下绕过去,果然东边后半墙上另有一单扇的小门。
从小门进去,地下杂乱放着许多骨牌凳,北边墙下一张样子笨重的象腿桌,后头一把曲背椅子,正坐着一人。不好估量岁数,两撇八字胡却是扎眼。那座位后头的墙上又挂着一块两寸来宽七八寸长的木牌,上书“官行结算处”。
灵素看不懂字,便上去问道:“劳驾您问一声儿,百杂行的货钱凭条,是您这里办吗?”
那人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通灵素,点头道:“是这儿,拿来吧。”
灵素便把凭条拿了出来递上去,那人拿过来觑着眼睛看一回,又打量打量灵素,一边取出个簿子来登录凭条上的信息同票号,一行随口问道:“你是官行里谁家的亲戚?从前怎么没见来结过条子?”
灵素摇头:“没有亲戚,不过我在百杂行里做工。”
那人笑道:“做工?嗤,这倒也是,看来是哪个聪明人点给你的了!嘿,九十贯,若是在前头柜台上取了,百取其一的使费,就得出去小一贯钱呐。啧啧,走运了啊你!”
灵素便道:“那他们怎么不来您这里结算?”
那人笑道:“哪里是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冷僻地方的?乡下人卖了多少年山货毛皮,也未必知道呢,才说你走运了。”
灵素道:“嗯,我们也是乡下的,因我相公考取了廪生,才搬来县里的。”
那人一听廪生,恍然悟道:“我说呢,谁那么好心跟一个生瓜蛋子说这个,原来是未来老爷们的家里人呐,这就说得通了。”
一时都登记好了,交给灵素一堆青钱并几张极厚实的彩纹厚纸道:“这几张银票,你这再拿到前头兑现去,便不会收你的使费了。我这里只有小钱,可没有银锭子,要不然哪天来个贼人把我抢了,我找谁哭去!”说笑着往几张彩纹纸上盖了印章,又签字画押,一张张展开给灵素看道:“这是五十贯的,这两张是二十贯的,剩下这是零钱。你数数,可少你没少?”
灵素神识一扫知道不错,直接收了谢道:“劳烦您了。”又递过一包核桃一包莲子过去道:“这山野东西,您尝尝鲜。”
那人示意她放在桌上,笑道:“好,好,有心了,去吧,去吧。”
灵素又拿了那几张彩纹纸绕到前头,进了几间正屋里,几个一样打扮的年轻姑娘小子就迎了上来,问道:“您是要存钱寄钱还是换银子换钱?”
灵素拿出一张彩纹纸道:“我换这个。”
一个年轻姑娘道:“那您跟我来吧。”
灵素跟着她到一处黑漆柜台跟前,那姑娘往里头招呼道:“娄先生,这位客人要兑银票。”
一个穿着暗青色袍子的中年人走过来,问道:“请问兑多少的?要银子要青钱?”
灵素赶紧把手里的三张纸都递过去,想了想道:“麻烦您兑五十两银子,剩下的兑青钱。”
那人拿了银票看了看,又拿出一本本子来对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