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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一些,有时会开怀地笑,有时会爬上他的榻子赖着他撒娇,但绝大多数时还是一再的沉默。瑶姬无微不至的关照变得尤为重要,对于少主而言,他既是师傅,又是父亲,甚至于,已是跨越了年龄界限以琴瑟相知的知音好友。
目下镇压大军将至,他不想少主无辜牵连于谋反罪责中,惨死在此,便与他说道:“我的志向并不只限于府上,平生的夙愿便是流浪四海,周游列国,广博见闻,少主若是感到有趣,不妨与在下一道出游,一年后便归来,如何?”一年之期不过是胡诌,那时若是回到这里,大概已物是人非了。
少年沉吟片刻,懂事地点点头,道:“待我问过阿爹便依了师傅的意思。”
瑶姬连忙道:“不可。你贵为公子,若让国师大人知晓你与我同去,此行大抵是要作废的。”
少年露出难为的神色,复又想了想,说了声稍等,便匆忙跑入屋中,执笔给父亲留了封去信,然后小小的个子抱着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的七弦瑶琴稍显吃力,摇摇晃晃地下了台阶走过来。
瑶姬笑了笑,接过了那把琴,道:“本欲是留于你做个纪念,既然你要与我一道同行,便到了你足岁再送与你罢。”说着便背起琴,牵起他的小手,趁夜飞快地朝外走去,怕是再晚离开便糟了。
熊熊蔓延的大火烧得如凤凰泣血般鲜红灿烂,大军持械破门而入,府里的门客拔剑迎了上去,厮杀声气吞山河、震天动地,然后,数之不尽的尸体倒在了刺眼炫目的血泊里,那一夜,焚烧的火光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而国师府的宅邸在火焰中一座座化为了灰烬。
瑶姬始终是来不及将少主带出国师府,眼见大军将入,眼疾手快地带着少年拐入了一间书阁躲藏起来,他知道情势危急,此地亦不宜久留,很快便会有人搜查到了这里。他将少年护在身前,侧目透过轻轻撩开的半扇窗户,巡察着外面战斗的情况,毋庸置疑,在乱军突入的局势下,国师的门客根本无法占尽任何优势。眼下仅凭着国师府地利的条件,勉强与对方战成了平手,相信不久便会败下阵来。
察觉到缩在他怀里的少主瑟瑟发抖,他俯下来慢慢地拥紧了他,示意他,有他在莫要害怕,复又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白色窗纱上,流淌下浓墨一般粘稠的血红色,随后一颗人头咕咚砸在窗框上,发出闷声一响。他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温柔的眸光转瞬化为果决,必须要及早寻个机会离开才可。
“那边的房间查过了么?”淡淡而优雅的男音,在粗犷喊杀与铿锵兵器的杀伐之音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那样的平静和慵懒,耳熟得令瑶姬蓦然一怔,悄然将窗户的角度开得大些,以便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容。
他一袭云缎白衣,清俊淡雅如沐春风地立在乱战之中,在血腥杀戮的夜里,在烽火与厮杀边缘,他的唇角始终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副指挥若定、不怒自威的派势。忽然他朝着瑶姬这边望了过来,淡淡的笑容瞬间隐匿,平静优雅的面容上带着冰冷的萧杀和冷漠,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无底洞般漆黑得深不见底,这样冷漠的眼神,根本不似他认识的公子翌。
前来歼灭乱党之人,竟然会是他。瑶姬想不到,也不敢往下想,他怕他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就这么陷入遐想的一刹那,他明显地感到怀中的少年身躯狠狠一颤,回身便看到了那位温润儒雅的公子踏着雨水与血水混合的液体里,化身为杀神与夜修罗,浑身浴血地持刀将国师的身体由头顶至下,纵向砍成了对半,出刀之残忍,血肉横飞,在场的女人与小孩无不昏倒过去。
他伸手想去遮挡蔚染的双眸,毕竟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残忍的。但是这一次少年倔强地推开他,没有昏倒、没有怯弱,而是瞪大眼睛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男人的容貌,这个仇恨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公子翌到底还是韩王的人吗?呵,废太子毕竟也还是有血融于水的亲情,又岂能容得国师只手遮天,犯上作乱。他无奈地苦笑着,趁守卫将重心落在别地之时,抱起少主以惊人的速度掠入不显眼的暗道,一路顺延至了马厩,然后扯了一匹马,上马疾驰。
可是他没有看见,在那不远处的公子翌,一袭白衣袅袅,飘逸而寂寥的身影,一双深邃的子夜色眸子捉摸不透的望着瑶姬逃跑的那条暗道,冰冷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犀利的锋芒,然后,他转头淡漠地命令道:“这边不用搜了,去那边看看。”他将追兵调遣开,暗暗地道,逃吧,有多远便逃多远。
瑶姬一路驾驭着马从侧门侥幸逃脱,他也没有想过怎么会这么好运,本来只是想赌一把,谁料到那个偏僻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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