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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嬷嬷大惊,立时苦苦劝止:“九娘子不可,嬷嬷当真无事,只是被打了几下罢了,过几日就好了,九娘子还不相信嬷嬷吗,嬷嬷什么时候骗过九娘子?”脸上红肿得厉害,辛嬷嬷许多字都咬不清,说得很艰难。
沉默良久,华苓轻轻应了一声。
她爬下床榻,自己上了净房,然后垫高脚在水盆里绞个湿帕子擦擦手脸,解去外衣,吹熄蜡烛,然后才回到床上躺平,对辛嬷嬷说道:“嬷嬷我不会起夜的,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我再去求太太,为嬷嬷请个良医来看。”
“嬷嬷没事,九娘子快睡吧。”黑暗里,辛嬷嬷的声音依然慈爱,轻轻拍抚着九娘子小小的身子,哄她入眠。
华苓安静地躺着,床外侧,辛嬷嬷隔段时间就会轻轻动一动,她的脸和身上应该都很疼很疼,根本没办法睡觉。但只有疼得极狠了,辛嬷嬷才会动一动,呼吸也尽量放得很轻。
她安静地用手臂遮住眼睛。
入夜之后,丞公府后院间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当家主母牟氏治家颇严,内外各门间都有仆役把守。特别是榴园和樱园,这两个分住了四位姨娘和庶女们的园子,入夜之后,没有太太的允许,院中的人是不许离开的。
就算去禀告太太,华苓也很清楚,太太未必肯为辛嬷嬷大费周章请个良医来,辛嬷嬷曾说,她前面高烧不退,辛嬷嬷求了太太好几次,太太才允了请求。
当家太太对家中这些个姨娘庶子庶女基本上不闻不问,也不偏袒哪一个,一心教养三郎和七娘。但满府下人谁不会看人眼色,谁不爱捧高踩低。
丞公府四个姨娘中,最早入府的兰姨娘生育了二娘和五娘,车姨娘生育了三娘,丞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她们的房里了,日子自然过得不怎么光鲜。相比之下,肚子争气,生了二郎和六娘的陈姨娘日子要好过些儿,虽然二郎开蒙之后被塾师评说资质平平,丞公似乎对他也不抱多少期望,但还是带在身边教养着的,所以满府仆人也不敢太小看。
相比起前面三位,入府最晚、年纪最轻的红姨娘便称得上风光得意了,姿色娇艳,也会看人眼色,连生二女一子,丞公老爷至今依然时不时就会到红姨娘房里歇息。这样一位红姨娘自然是相当有体面的,要是激怒了她,在丞公枕头边吹个风儿,即使是大掌事也怕吃个挂落呢,更何况谁不知道,红姨娘就是个不饶人的性子。
所以红姨娘平日里普通发作个把下人,撞到她枪口上的基本都自认倒霉,就没有敢和她对着干的存在。
就这么个东西,居然拿捏住了你……
黑暗里,九娘勾了勾嘴角,又轻轻叹了口气。
☆、第6章 求医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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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可是起了?”
致远堂正房外,大寒听见了响动,在门边轻声问。
“嗯,进来吧。”牟氏慢慢应了一句,从雕花大床上坐起,自己撩开满绣了多子多福图案的帐子,训练有素的丫鬟们已经鱼贯进来,捧盆绞巾为牟氏净面漱口,又有一个快手快脚地整理床铺归置物件,等牟氏坐到梳妆台前,房间内一切都井井有条了。
牟氏一一问过东厢和西厢的三郎和七娘晚上睡得不错,又问过前院里丞公老爷早早离府上朝去了,这才点了头,表情缓和下来。平嬷嬷带着笑从外面进来,对牟氏今日的装扮称赞了两句,才道:“太太,九娘子一早就来了这边,说是求太太为她那个奶娘辛嬷嬷请个良医呢。真是奇也怪了,昨日我看那辛嬷嬷好端端的呢,怎么今日一来就说病重了……”平嬷嬷凑近了牟氏耳边,悄声道:“怕不是被红姨娘,打的呢……”
牟氏盯着妆台上格外清晰的水晶镜,唇边露出一丝儿笑意:“哦?”
平嬷嬷早前就是牟氏的陪嫁丫鬟出身,后来嫁了府中管事,便接着作了牟氏的管事嬷嬷,最是会揣摩牟氏心思。
平嬷嬷察言观色,早知道牟氏的意思,笑容里就带上了些鄙弃:“九娘子也太不晓事了些,我们丞公府可是有规矩的人家,下人们都知晓太太最看不得家事靡费的。便是姨娘和小娘子们,平日里也不该随意呼着喊着要请良医呢,丁点儿大的事就要大费周章的,要是人人都学着这般作,那还要得?”
满屋子丫鬟都不敢说话,捧着衣物的大寒欲言又止,被小雪不着痕迹地拉了拉,便也没有开口。
牟氏轻轻“嗯”了一声,挥挥手:“把她打发回去。我今个儿还得见外客呢,诸事繁忙,哪来的空闲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九娘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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