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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动都透着赏心悦目的雍雅之意。
华苓敏锐地发现,晏河长公主步下车辇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彻底的静了一静。
这位声名远扬的皇室长公主缓缓行近时,华苓才意识到那是为什么。
她的美,实实在在让人屏息。
她丰盛茂密的黑发高高梳成螺髻,斜簪一支辉煌灿烂的凤凰衔珠金步摇,金凤凰华美的尾羽煌然飞扬在她鬓发之上,却夺不去她半点风姿。她一张出水芙蓉面浅浅含笑,双眸明亮似含藏进了漫天星辰,穿一袭娇黄色的齐胸曳地裙,臂悬罗带,一步步走上来,竟有无数的人为她的明光所摄,呆怔着说不出话。
谢丞公含笑道:“陛下隆恩,竟令太子与长公主亲来,倒让吾受宠若惊了。这便请入内堂饮一杯水酒罢。”华苓回过神来,不由暗赞,果然不愧是她的爹呀,见多识广,撑得住大场面。
“如此便叨扰丞公了。”太子态度颇为恭谨地应了,少年俊面上还闪过一丝晚辈的羞赧,和微笑不语的长姐一起,随着谢丞公和牟氏步入丞公府。
☆、第25章 筑路之法
25
丞公府前院早已开辟成大小设宴之地,这几日吃酒的宾客络绎不绝。
太子和长公主被引入前院布置得最隆重的宴席,谢丞公携着牟氏坐上座,太子和长公主被分在左右最上的席位相对而坐,下面顺次下去都是有资格入席,出现在丞公夫妇和太子公主面前的人,或是朝廷官员,或是世家子弟。
作为丞公的子女,华苓和姐妹们也顺带着被分到了席末的位置,连一贯被牟氏认为身体弱不能见风的三郎也被提了出来,坐在大郎的下首。
从前唐开始胡服胡器就十分盛行。到大丹,与境外的贸易沟通依然频繁,各种胡服胡器,比如高脚床桌椅,在大丹也被用得越发多了。丞公府里家人聚宴的时候,惯例也都是围桌而食,互相之间挨得近近的,颇为亲昵。
但一到盛宴,丹朝人还是习惯依照汉唐形式,人人分席而坐、踞案而食。
这种相对肃穆的感觉让华苓觉得很新鲜,她勉强跪坐在地上,眼睛滴溜溜的往上席看,一眼就看到了代表王相公家来的王磐和谢华蓉,他们在席位中部,在华苓对面的那一边。还有江陵谢氏本家赶过来为族叔谢熙和贺生辰的七八名族兄,他们中最大的都已经二十七八岁,早已入朝为官了,人物也都颇为出色。
这时候才显出金瓯的好来,华苓一有不认识的人就会轻声问金瓯,席上这些客人,居然没有一个金瓯说不出名字来历的。
弼公卫家、辅公朱家都分别派来了祝贺的子弟,被安排的位置和王磐王砗也就上下之间。
更靠前的十数席就都是大丹三品以上的官员了,一个个与谢丞公、太子和长公主同席而饮,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将整个宴场看了一遍之后,华苓忽然发现,她已经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在座宾客,哪些出身世家大族,哪些是寒门士子出身了。
如王磐这样的世家子弟,不论有无官职在身都好,穿衣打扮且不去看他,但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便有自然的随意风流,从表情到谈吐到饮食的动作,样样都几乎完美。
他们自有一股骄矜气度,虽然与皇室太子公主同座而饮,也不会表现得如何出格,无非该饮饮、该食食、该说说、该笑笑罢了。
而那些会亲自来送礼祝贺的官员,便多数出身都不太高,言谈间多会抓住各种机会向丞公夫妻、太子姐弟敬酒,说上些喜气洋洋的讨巧露脸的话。
嘴脸便显得急切难看了些。为官三代,方知穿衣吃饭哪。
两边是泾渭分明的。
华苓看着就觉得很有趣。这个朝代世家依然长盛不衰,不提朱卫王谢,也还有临川牟、颍州姚、陇州李、并州杨等不少传承了两百三百年的家族,许多代人积累下来的知识和富贵,代表着的,就是寒门士子不可能轻易能追赶上来的差距。
现行的朝廷官员选拔制度是科举制和推官制并行的。
当朝官员中的一半,是通过朝廷三年一度的科举被取中进士,然后被授予官职入朝。这些官员里面也有非常出色的,比如时茂方,这位才华横溢的苏州大才子在显圣元年进士及第,被泽帝亲点为状元,十六年之后的今天,他已经成为了泉、建二州刺史,官居从三品。
上代丞公对时茂方的才华赞叹不已,这位大状元当年在金銮殿上九步成诗,那首诗至今还在民间传唱,用字简朴然而情真意切,很是动人。
朝廷三年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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