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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答话说:“皇上,这是会计司处的奏请,今年宫女们的更换,人员已经选拔替补完整,请皇上批复。”
明钰紧跟其奏,“奴才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各处年长有恙的侍卫筛选过了,特别是乾清宫,御前这两处,替补名单请皇上亲验。”
皇帝掀开奏折各看了眼,淡声道:“朕知道了,大过年的,有劳你们二人还惦记着,没什么其他要紧事,跪安罢。”
“有劳”这样的字眼从他的口中说出,极具分量,表示出莫大的嘉许之意,两人一时受宠若惊,叩头谢恩不止,皇帝虽然年轻,却心思缜密,勤于政务,再加上早年深入敌营的经历,已然把他抻炼得极难受人欺唬。
即便他们不能做到事事躬亲,却无心偷奸耍滑,知遇明君是朝国上下的福气,皇帝勤谨如此,他们身为臣子,尽心辅佐君主是份内之事,怎么好意思心甘领受呢!
身侧的明钰迟迟不见起身的意图,黍尔泰疑惑间瞥见皇帝脸上露出探询之色,很快便回过味儿来,一定是他跟皇帝还有私话要聊,于是便十分知趣儿地静声退出殿。
听殿外的步子走远,明钰紧盯桌案上他呈送的那本奏折,恳切道:“皇上,宋大人长子入内为侍的决定,您要三思啊!”
提起明钰口中的宋大人,皇帝实也头疼,武宁侯宋炆升,原本是祁朝的锦衣卫指挥使,祁朝生变后,他抵御无望,不得已投卸弃降。
邧朝成建后,最先裁撤的就是前朝颇具势力的锦衣卫衙门,然而宋炆升在朝中的声望人手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干净的,况且此人确有其能,效忠祁朝时,曾一度带兵将占领辽东的邧兵打退,出于拉拢和任用的目的,先帝迫于无奈,化解跟他之间的龃龉不快,对其委以重任,亲命他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统领八旗步兵。
然而宿敌新臣,难保其有异心,正当皇帝一心想要寻他的错处,借口撤掉宋炆升官衔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他失了打算。
原来自从祁朝落败后,朝外民间仍有不少祁朝遗力,暗中勾结聚盟,时时欲图恢复旧朝,乘间做祸,时而生出不轨之事,对大邧形成一定的隐患。
年前刚入腊月,外城永定门深夜失火,宋炆升不仅亲自带兵及时扑救,还逮着几个纵火之人,之后揪着线头,把其余的奸党同伙尽数捉拿,拘查后发现,这伙人的头目果真是祁朝的旧臣,明里为大邧尽忠,暗里凝结势力作乱。
这么一来,皇帝不仅不能加罪,反而要嘉奖人心,宋炆升已官居正一品,再擢升其职,他实在不情愿,权衡再三,老子的恩荣,赏给儿子完全合乎情理。
乾清门侍卫身份,是上三旗满家子弟才得独享的殊荣,皇帝破格擢宋炆升长子入御前,绝对是皇恩浩荡的表示了。
明钰自然明白皇帝的决策,但他更担心圣驾的安危,乾清门侍卫作为内廷侍卫的中枢,必须经得起忠心的考验,他对宋炆升始终抱有怀疑,因此对他儿子完全不能放心。
然而他紧张的情绪似乎并没有感染到皇帝。
“朕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眼下确实没有别的法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宋提督的忠心朕看得清楚,这件事无需再有议论了。”
明钰被他略感无奈的话语噎住,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时颇觉沮丧,忧心更甚。
皇帝显然无惧,瞥了眼奏折,抿下一口茶,嗓音更加清透地问:“这宋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话恰恰提醒了明钰担忧的根源,十分小心地道:“回皇上,宋齐年十八,字长瑛。”接着觑望一眼他的神色,深喟道:“很能打,前几日考较他们的功夫,奴才见识过几眼他的拳脚。”
皇帝见他诚惶诚恐的神态,不觉好笑,沉下声道:“这么说,你是怕朕打不过他。”
明钰吓了一跳,惊惧之余看见皇帝年轻挺阔的肩膀,忙磕头请罪:“皇上恕罪,奴才并无此意。”
他竟忘了皇帝擎小是从马背上长起来的,打拳扑跤,骑马射箭无所不精,近身伤他,只怕真没那么容易,勾头看一眼腰间逐渐凸显的肚子,不禁大悔,用他垂垂老矣的眼光去打量旭日始升的皇帝,换谁都得跟他急。
皇帝也不是真的生气,叫起后又跟他商议了几句,便准他退殿了。
而后就起身在桌案前来回地踱了几步,停在殿侧的浑天仪旁,凝视了会儿,心不在焉地问:“朕的这张脸很难记住?”
小六子一怔,心想这话问得好生怪道,总之皇帝这样不多见的好相貌,他瞧一眼就记住了,也不再过多斟酌,哈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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