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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孝子,时常感敬太后的恩情,可手长探到个人私情上,是个人都抵触。他又不是未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跟谁碰个面儿,说句话,都得把着手儿教,他是皇帝,抬举个人,难不成还要祈天拜地,下折子召军机,来来回回申报走章程?
换做其他宫女,他索性蒙起眼就收进□□,省得再听人说劝,人是盛苡,前朝旧主,他更觉窝憋,用不着太后指点,他也明白她是禁忌,允他同情,甚至是怜惜,弥补,却不容她动情,他坐拥南北,要对一整个泱泱大国和天下黎民担责。
太后果然棋高一筹,他能避开她吹的耳旁风,却躲不开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人,长在地头,犹如东西华门前的下马碑,警醒他不能冒险寻失火的乐子。
“回去告诉太后,就说朕知道了。”
盛苡闻言放心应了声“喏”,抬眼见他捂着伤口沉吟,“天下恨朕的人何其多,能少一个是一个,朕允许你感念先人往事,但要先原谅朕,你有什么麻烦或请求,但凡是朕能做到的,想方儿替你除了,别给脸不要脸,再骂朕是王八,先把你扣缸里,灌了黄汤,开小火慢慢炖。”
盛苡咽了口唾沫,这心肠是蛇蝎窝里斗出来的头一号罢,难为想出这么歹毒绝情的杀法。重新考虑一下他的提议,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皇帝腆颜到这份儿上,她再不领情,真要被煮成王八汤了。
她俯身谢了恩,心里锵锵响着锣钗道:“奴才的确有个请求。”
皇帝点头让她直说。“奴才呆在宫里没得碍眼,打发奴才上天寿山守陵,就是万岁爷最大的恩情了。”
皇帝扣下茶盖一口回绝,“你坐在朕的位置上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正月里让你看的那道折子,不信你能忘了,朕还没那么傻,把放你出宫,等于往那伙逆贼手里塞口实,你以为人还会把你当前朝的主子侍奉,不过就是打着祁朝的名义想推翻朕的皇位罢了,你落进这伙人手里,朕擎等着他们如愿以偿,等朕进了阎王殿,黄泉路你差不多也该走一半儿了,怎么着?用不用朕等你一会子,一道上奈何桥?四格格那头也是一样,等她出嫁,你顶多把人送上轿,到时候朕再替你安排,宫里这么大地方,朕就不信就盛不下你。”
见她寡寡落落,塌了半边天似的,失了精气神,皇帝软了口气,“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意愿,四格格身边的人不顶用,把人管砸了,若愿意,朕升你为一等宫女,揽她宫里大事儿的。”
盛苡对权利没有多大的欲望,摇了摇头,又往下趴了趴道:“奴才蠢笨,怕怠慢了四格格,担不起这个责……”踟蹰了下又道:“乾,乾清门处的宋大人,他不会把奴才的身份往外头说的,求万岁爷开恩,勿……”
皇帝一把怒火顶头直漫过了脑门,掀手撂了茶盅,登时茶叶沫子粉彩片子稀里哗啦地溅落,小六子拽着太医并步从门口赶进殿,折腿一跪,山呼海啸地请罪,“万岁爷息怒!都怪奴才贪懒,现在才把王大人给请来,让万岁爷着急等了,奴才该死,求皇上赐罪!”
太医也跟着磕磕巴巴的请罪,刚还听着殿里融融泄泄,一干人立门口吃着冷风也不贸然敢进殿打搅,一句话的功夫,就被卷进风眼儿里头了,倒霉催的,怎么今儿就轮到他当值了。
皇帝不叫起,就得一直跪着,盛苡肩头挂着茶叶打颤,“万岁爷息怒,是奴才出言不逊,求皇上赐罪。”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不答应也就是了,何必上火摔动静,头上还挂着伤,再把刀口给燎痛了……
小六子心想这是何苦,雨点打在鼻梁上,才慌着收摊子,起先何必去捅龙鼻眼儿,打了喷嚏,浇自己一身湿。
“朕答应你,”皇帝淡眼看着墙上的葫芦壁瓶,一枝独梅勾头耷脑,几许花叶蔫败,欲坠不坠,“不主动找他的麻烦,你也要遵守承诺,原谅朕。”
盛苡回过神,忙扛起头谢恩,“谢谢万岁爷!”
调眼看向她,粲然笑着,梨涡凹现渐渐与十年前的影子重叠,却跟他隔着万水千黛的距离,皇帝目光一寸一寸地峭冷下去,略提了下唇角,似而非笑地道出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两口处于感情探索期,搞不清自己对啥心思,别扭少不得要闹一闹呀
☆、忆旧人
盛苡像是被人一门子摔在脸上,撞得不分南北,笼统跪了安,退步出了殿外,被夜晚的西北风一吹,只觉周身发噤。
十年了,她活得没半分长进,又被人连蒙带唬地拿好话给骗了,她早该想到,皇帝居高傲物,容不下身边有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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