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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终的,至少仕途不会善终
康三元站在宫墙下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是好,定了半日忽然想起景年曾经告诉过她的,王冕知中了进士之后,是分在了这京师里枢密院内任职的,这样一想她顿时又有了一线希望。
几番打听终于问到了王冕知——康三元抱着一丝希望亲跑到他在京师租的小院子外寻他,其时已快三更天,王冕知刚躺下,他雇的一个老仆来开的门,见康三元一个华服貌美的年轻女子,还带着些健仆站在门外,以为是走错了人家的,起先不肯放人进来,后听康三元说明了缘故,这才又惊又疑的去禀报主人。
王冕知倒是来的很快,进来时因为匆忙衣服都还没穿整齐,两下里故人相见,自然是惊喜交加。康三元发现,几年不见王冕知已经由那个青涩的少年长成了温润如玉的俊朗青年了。
简短的叙旧之后,康三元急急的又将自己此来的目的等向王冕知详细的说了一遍,问他能不能想办法让自己见上皇上一面。
王冕知显然对镇国侯景年如今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而康三元嫁镇国侯,是清乾朝廷内外的佳话,那天参加婚宴的云集冠盖们中,也有王冕知的一顶,只是以他当时的品级,尚坐在外三层院子内的下等席位上,穿嫁衣的康三元他没见到,只在轿子进门时见了隔着密集的人丛看了一眼轿子而已。如今见康三元万分焦急的为了镇国侯之事上京面圣,想及当日镇国侯成亲时的盛况,以及自己宴罢回家后的那一场醉酒,王冕知不禁生出些世事如浮云的感慨来,继而又为康三元目下的处境担忧。
王冕知认真的安慰康三元道:“姐姐不要着急,我这些年在三省六部中也颇有些相得的朋友,虽然俱非位高权重者,却也各有说得上话的去处,如今姐姐先歇一歇且等我消息——”安排了康三元等在净室内安歇,他当夜便去寻人斡旋。
如此,在王冕知的相助下,第四日时康三元奉诏入宫见驾
险招
阔大阴沉的武宁殿里,此刻是一片令人压抑的静谧气氛。
康三元一身大妆的端坐在地下的一张小锦凳上,正在忍受难耐的等待——她刚刚婉转真诚的向这个国家的皇上陈述了景年的归隐之意,以及自己和孩子期盼景年立功之后,全家一起南山种豆的心。
另外,她并没有说景年在西北被困后陈启迭不肯发兵救援之类的话,只是巧妙的说:她听传闻说景年和将军们如今被胡兵围困,百般的救不出,如今只能指望皇上隆恩,想办法救他和一众将士们的性命
这一番话将该说的都说了出来,不该说的全都盖了过去,基本上是天衣无缝了,就看皇上愿不愿意放景年一马。
皇上——那个穿着明黄服色,看起来少年老成的男子正纹风不动的端坐在御案后,他两只白皙纤长的手扶着御案两端,目光则端正的对着案上的一摞折子,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正在认真揣摩康三元方才的一番话。
只是他揣摩的时间有点长,维持这个动作基本上已经有两盏茶的时间了,康三元颇有些耐不住,心中思量了一番,正要再开口加一把力,说些:“景年的身体也不好,这些年常有病痛,所以思归隐之心日盛,当然,若朝廷需要他,他还是会肝脑涂地报效朝廷”云云。
却不料这个老成的皇帝先开口了。
看起来贵气逼人又高高在上的年轻男人抬起了头,从御案后走了出来,康三元忙也依礼站起。
皇上明泽,在那厚厚的富丽堂皇的地毯上走了两遭,目光带着些惊奇的打量了康三元一番,方缓缓的开口道:“夫人为镇国侯千里上京,其情可叹。西北之事实则也是孤心头之病——为镇国侯和将士们被困青庸城的事,孤也是夜不安眠,食不甘味。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想必阵前的将士们如今也有力不能及的缘故,不过请夫人放心,镇国侯乃是我清乾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孤一定会着将士们全力以赴的营救,只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场上的事一切皆不可预测,还要看三分天意”
“如今,夫人且先请回封地,待军前消息一来,孤定然命人速送消息与你们母子,你看如何?”
康三元闻言便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话并未起作用,这个皇上是在敷衍自己。她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在退出之前放下了最后一句话:“多谢皇上隆恩体恤,镇国侯和将军们他日知道了皇上今日之言,定会为有皇上这样的明君而竭诚以侍,肝脑涂地也要为皇上守住西北、西南等蛮夷之地——”
明泽一愣,站在殿里神情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康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