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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德戡趁热打铁,召集骁果军官,公开了行动方略。
黄昏时分,呼啸的大风随着云头下压冲向大地,恍若一群奔腾的野马,掠过行宫和御苑,扬起漫天的沙霾,肆无忌惮地震撼着山石林木。树枝在空中摇荡,似乎要挣脱主干随风而去。宫廷内外一片飕飕杀杀的声响,人们紧张得浑身的血管都像要爆炸了似的。一声声惨厉的猫头鹰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又增添了一层莫名的恐怖。司马德戡趁风沙天色暗晦,潜入御厩,盗出御马,磨快了兵刃。晚上,元礼和裴虔通在皇宫殿阁值宿,负责殿内安全,唐奉义负责城门的安全。他们商谈后约好,所有城门仅只半掩,都不下键上锁。深夜,司马德戡在东城集结数万将士,燃起火把,跟城外的军马互相呼应。杨广在宫中看到火光,又听到外面人声喧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裴虔通对答说:“草料库失火,宫人正会同城外的官兵扑救。”
当时宫城内外隔绝,杨广相信了。宇文智及和孟秉在宫城外面集中了一千多人,劫持后卫虎贲冯普乐,布置兵力分头把守街巷。燕王杨倓发觉情况不对,从芳林门侧的水洞钻进宫墙内,走到玄武门,叛军拦住了他。他假装有病,哼哼唧唧地说:“我猝然中风,快要死了,请让我见祖父一面。”裴虔通不传报,把杨倓囚禁起来。黎明前,司马德戡把兵马交给裴虔通,接替宫城各门禁卫的岗哨。裴虔通带着数百名骑卒进入成象殿,值宿禁卫高喊:“有贼!”裴虔通退了回去,下令关闭各门,只开东门,并驱逐殿内宿卫出宫。宿卫发现来头不对,放下武器往外走。
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对裴虔通说:“哪里来的军马,行动太奇怪了!”
“情势所迫,与你毫不相干,”裴虔通暗示道,“不必多管闲事。”
“老贼,你们反啦!”独孤盛勃然大怒,顾不上披挂铠甲,就带着十几名侍从拒战。寡不敌众,被乱兵格杀。
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2)
千牛独孤开远率护殿士卒数百人来到玄览门,敲门疾呼:“我们的武器齐备,足以破贼!陛下如能亲自临阵,众人的情绪便会安定下来。”
他又发动部众一齐叫喊:“请陛下出来督战!”
大呼小叫,左喊右喊,竟无人答应。独孤开远急得魂魄俱丧,心里像油煎火燎一般,流着泪哭喊道:
“宫内的人听着,大祸临头,请传话皇上,再不出来,就无济于事了。”
宫门内照旧一片沉寂,没有反应。护殿士卒逐渐离散,叛军抓住独孤开远,但又为他的忠义所感动,释放了他。
杨广本来挑选了几百名矫健的官奴,安置在玄武门,称做“给使”,用以防备非常变故,待遇优厚,甚至还把宫女赏赐给他们。司宫魏氏受炀帝宠信,宇文化及勾结她作内应,那天她假传圣旨,放“给使”们出宫,所以仓促之间,玄武门没有人在岗。
政变即将爆发时,江阳县长张惠绍飞奔到教坊司,找到了裴蕴。二人计议,矫诏调江都城里的兵马,逮捕宇文化及等人,并前往宫廷救驾。他们派人去禀报虞世基。虞世基怀疑告密的消息不确实,眯缝着眼睛只听不吭气,好似在思考,又像闭目养神。来者的话说完了,他不再询问,也不表态,仅仅挥了挥手:
“我自有主张,你们先回去。”
“事情迫在眉睫,赶快调遣兵马镇压呀!”
“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会慎重对待的。”
虞世基没有把它当回事,呆在家里“静观其变”。转眼间,###降临了。裴蕴气得跺脚:“唉,向虞世基禀报,居然误了大事。”
虞世基的族人虞伋,对虞世基的儿子符玺郎虞熙说:“大势已去,我送你过长江,去南方逃难,死在一起不值得。”
“抛下父亲,背弃君王,活着也没有脸见人。多谢你的关心,从此永别了。”虞熙闭门不出,坐以待毙。
司马德戡等带兵从玄武门进入宫城。杨广得到叛乱的消息,摘下皇冠,脱掉龙袍,换上便服,逃到西阁。裴虔通和元礼带领叛军推敲左阁门,魏氏打开了门。乱兵进入永巷,连声发问:
“皇上在哪儿?”
“喏——”一宫女指了指西阁。
令狐行达拔出腰刀冲上前。杨广隔着窗户,威严地问道:
“你带刀闯进行宫,是不是要弑杀君主?”
“微臣不敢,只请陛下西返京师。”
令狐行达停顿了一下,破门而入,挟住杨广,从裴虔通身旁擦肩而过,走下了阁楼。裴虔通是炀帝当晋王时的亲信。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