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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何玉铭即使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笑着的,纪平澜熟悉这种淡漠的笑容,何玉铭就是这样一个似乎尊重生命,却又漠视生死,绝顶聪明却冷漠至极的人,一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却能如此深刻地理解他的人,他至死不敢表白的爱人。
“你说的对,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总还有一件事是你没发现的。”也许知道死期将至,纪平澜也豁达了一些,可是有的话他就是说不出口。
他其实想说,你真的不应该来,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在求死,我不想继续这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随时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暴露在阳光下,比起在众人惊奇、唾弃、鄙夷的目光中活着,我宁愿像个英雄那样战死,至少英雄的光环下人们不会看到我的丑恶肮脏和怯懦。
可你不一样,你本应该活着回到安平,娶妻生子,老来儿女绕膝尽享天伦。你应该用你的聪明才智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年轻人,应该事业有成甚至名留青史。你应该还有很多可以坐在阳台上喝着下午茶晒太阳的日子,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一起尸骨无存。
“还有什么?”何玉铭还在问。
纪平澜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不该死在这里,应该还有办法的……”
说完他就站起来,先是靠近门口查探了一下冲出去的可能性,然后又在仓库里四处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
“临死还不消停,你就省点力气吧。”受伤的伙计被他碰到了一下,不满地说。
纪平澜不理他,因为太暗了,他扯了一根木条蘸了汽油当火把,继续在附近翻找,仿佛生机就隐藏在哪个角落里等他发现似的。
其他人也不理会他,这偌大的仓库充其量只有一些破箱子破桌子和发霉的干草,难道他还能找出一门迫击炮不成?
纪平澜推倒了一个桌子,在底下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堆瓶瓶罐罐的纸笔墨水,还有些泛黄的纸片,上面有写了一半的标语。
“这是……”他把纸片翻出来就着火光仔细看,“打倒日本帝……?”。
陈澈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是赤匪的标语。”陈澈四下打量,以特工的敏锐下了定论,“这里是他们的秘密据点。”
“真敬业啊,你现在要去抓赤匪吗?”何玉铭嘲笑地说。
“你不知道。”陈澈的语速加快了,“赤匪比我们狡猾的多,他们的据点一般都备了撤离暗道,都起来找找!”
等死的人们顿时来了精神,除了不了解情况的德国人和一脸“关我屁事”的何玉铭,别的都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每一寸角落。
“有了!”一个伙计找到了,其余人赶紧过去帮他撬暗门。
这时候门外日军响起了欢呼,他们开着车灯手电之类的照明工具,将一门九二步兵炮推过来,炮兵已经开始调整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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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等我提示,他们就自己找到了逃生的地道。我知道人在绝境中爆发的求生意志会异常顽强,但我没想到这次爆发的却是他们当中理论上应该是最想死的那个人。
这让我有些意外,人性的复杂程度又一次超过了我的预计,也许有的结论我下的还太早了。
——摘自“监护者”的观察笔记
躲在门口侦查的伤员焦急地说:“他们推了大炮过来了,已经瞄准我们了!”
“不行,来不及了!”陈澈干着急也没有用,这道暗门已经不知多久没用过,他们七手八脚用上撬棍才刚把暗门撬开了一道缝。
“撬你们的,我会拖住他们。”何玉铭说。
他用日语向外面喊:“不要开炮!我们投降!”
对面的日军军官显然没想到里面还有个会说日语的,有可能活捉的话,活着的特工当然比死了的有用的多,他举起手示意先不要开炮,喊了回来:“放下武器,皇军优待俘虏!”
“我们有个条件!”
“你们必须无条件投降!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出来,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等等,我们商量一下!”
日本军官看了看表:“给你们三分钟。”
这时候仓库里面已经只剩一个纪平澜露着脑袋:“何教官,走了!”
何玉铭跟着他爬了下去,纪平澜怕他摔倒,在下面用手扶着。
陈澈举着火把在地道里半蹲着问:“还有多少手雷?都拿出来。”
三分钟过去了,日本军官喊:“你们决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