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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冲上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速度和力气,竟然能在刹那抓住一柄掉落的剑挥舞出去,将那山贼逼出半丈。等她回头,却见陆无声捂住心口,可五指压得再紧,也遮掩不住那指缝中溢出的血。她顿时红了眼,双手握剑要冲出去,却被陆无声一手抓住:“云云。”这样冲进那十余黑衣人中,只会立刻毙命。云照明白,陆无声更明白,所以哪怕能护她多活片刻,他也要拉住她。云照看着又向他们逼近的人,傲气了一世的她,跪在地上颤声:“我求你们,放了我们,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杀了我们,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不是山贼吗,山贼不是求财吗?我可以……”“他们不是山贼。”陆无声紧紧抓住她的肩头,将她硬拉起来,不愿看着骄傲的她这样跪求别人。云照愣神,几乎是在那一瞬,余光便见利剑冷冷穿过陆无声的肩胛,骨头似在耳边破碎。她顿时失神,抓住锋利剑刃,眼泪滚滚滴落,竟凭自己的力气将剑拔出。陆无声的衣裳被血染湿,云照的手也全都是血。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眼前无数刀剑往她刺来,满落云照眼中。她惊愕又绝望,忽然有人为她挡住了那些冰冷利刃,又落了满耳撕肉劈骨的声音。血缓缓淌落,沾了她满手、满身。她再控制不住,抱住那为她挡剑的男子,嘶声痛哭:“陆无声!陆无声!”陆无声尚有一丝鼻息,他微微睁眼看着痛哭的云照,眼里充满懊悔和遗憾。“云云——”“嘶……”话没说完,又一剑刺来,当着云照的面,斩断了陆无声最后的生机。“陆无声!” 陆无声死了,云照得救了,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是被终于听见动静赶来的僧人香客救了下来。云老太太吓得不轻,听见消息没晕,等瞧见孙女安然无恙,反倒是晕了过去,多少是因为安心下来,才放心晕倒。此时云照正坐在禅房中,由喜鹊和嬷嬷给她上药。喜鹊边上药边哆嗦,好几次都要把药戳进伤口里去,看得嬷嬷心惊胆战,骂道:“小心点,别抖啊你。”“嬷嬷你、你也一样在发抖啊。”嬷嬷这才发现原来她也吓傻了,忙极力镇定下来,又道:“简直是见鬼了,这山上竟然有山贼。”“可不是……”喜鹊还想说什么,忽然想到陆家公子死了,立刻示意嬷嬷不要再说。嬷嬷也明白,再偷偷瞧自家姑娘,整个人都呆在那,也不吭声。这伤得这么重,上药的时候总该喊两句的,可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整个人都没了魂。她有些担心,唤声:“小姐?小姐?”云照没听见,脑子里全是那血淋淋的场景。都是陆无声的血,都是他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来杀了陆无声?如果按照最早的十年前来推论,陆无声在寺庙是不会死的。难道又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如果真是十年前的话,那她不会去寺庙,陆无声却还是会上山来,也能安然下山。所以果真还是她的问题,是因为她把陆无声拉到了那个无人的竹林中,才被贼人寻了机会下手?陆无声说他们不是山贼,那又会是什么身份?假设说他们早就埋伏在了那,那就说明他们不是来杀她的,而是杀陆无声?那他们为什么要杀陆无声?云照越想,脑子就越乱。又乱又痛,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要这样折磨她,一次两次看着她在乎的人死去。“小姐,小姐?”喜鹊要给她的手上药,可竟然看见她紧紧握住一个东西,还不撒手,这样伤口的血哪里会凝结,反而流得被褥都是。她急了,大声道,“小姐!”云照蓦然回神,抹去眼角欲落的泪,眸光坚定,她要救陆无声!无论是重来几次,喝几次那该死的腊八粥,她都要回来,将这十年安安心心过完,它要是敢歪了,她就把它揍一顿,直到揍顺了为止!她猛地站起身,把嬷嬷和喜鹊吓了一跳,还没喘口气,就见她下地就往外走,惊得两人骇然:“姑娘啊!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要去哪里?”云照不听,她知道夜明珠能够在一瞬间带她回去,但是她不想吓着两人——虽然事后她们也不会记得此刻的惊心,可万一吓死了怎么办?念及主仆情分,她就去外头在冷风中回去吧。但她顾及主仆之情,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嬷嬷和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的心思。见喊不住,干脆抱住她不许她走,另云照寸步难行。她眉头一皱,试着脱身,可两人抱得紧,还哭求起来。眼见外面的人都要进来,她实在无法,只能展开手掌,露了那颗被血染红的夜明珠。“送我回去送我回去,拜托了,我要救陆无声。”“姑娘您在念什么?”腔调里有哭音,不是喜鹊那清脆的嗓音。云照听得心头一沉,睁眼一瞧,却发现她还在原地。她愣了愣,一瞬有些心慌,紧盯珠子,眉头拧如川字:“拜托送我回到腊月初八,再给我一次机会。”夜明珠毫无动静,没有了那日带她回去时的万丈光芒。反而因为血暴丨露在冷冽寒冬中,迅速凝固,沾得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