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页)
,“礼”乃是秩序的基石,若要建设真正的太平盛世,首先便要筑牢道德之基,让武士能明确善恶,严格遵守礼仪。
“事情有时会出乎大御所之意料。若大御所以为善,天下皆以为恶,还望大御所屈己从善。”
“话虽如此,有时善恶实难分辨哪。”
“教化中若出现这等混乱,就无法维持秩序。故要明确是非,不论对谁,都应公正。”
“是啊,对天下人不分彼此,一视同仁,即所谓‘诚’。”
林道春似终对家康的回答满意了。他提醒家康,莫要忘了自己乃是操天下权柄之人。天下终归在家康之手,他自己不过一介引路之人。若家康不能严以正行,他只是空谈。
“深得吾心。”家康笑着频频点头,“操天下权柄者,必须有坐于漏船、卧于火屋之心,德川家康断不会辜负先生。毕竟我也活了六十多年,明白一己之道可立于天下,天下之道也尽在这一己之身中啊。”
人和天地本为一体,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则无论愚钝者还是贫贱者,都会以天下为己任。此乃家康的信条,也是他的顿悟。听及此,林道春眼中现出感动之色。
“承蒙指教。大御所真如一株大树。大树不会只朝一边生长,那样的树不会丰茂,只有让枝叶伸向四面八方,方能长成参天巨木。就让林道春在这大树之下,尽心尽力开拓‘诚’之大道!”
自那以后,家康在身边侍从的眼中,总有仰之弥高之感。林道春虽然具有无比的热情,然而在功成名就的家康眼中,终还有些未脱稚气。
庆长十年九月初三,家康将往返安南的朱印状授予角仓与市时,正色道:“记住,礼要正。不管他国人是轻视你还是尊敬你,都要以礼为本。”
家康重“礼”诚已受了林道春的影响。在此之前,家康很是羡慕丰臣秀吉的坦诚待人,坦坦荡荡,与谁都能敞开胸襟。秀吉公能做到,家康却不行,正因如此,他才会心存羡慕。不过他也思量,这容易让人变得轻薄,脱离常轨。
故,家康和家臣们晚间的闲谈,也在一贯的说教之外,增加了一些厚重之感。说教似变成了庄严的经文,这让众人感到了些许压力。
本多正纯经常说笑道:“大御所好似变成了活祖师。”年轻一些的竹腰正信等人,近来亦多被家康传召。他们说,家康公好像周身都沐浴在威严的光芒之中。不只竹腰正信,负责颁发朱印状或与海外进行文书往来的丰光寺承兑等人也觉得,每当听到家康说“就这般”的时候,舌头就会打结,想说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众人皆以为,“大御所的想法终究有理”。
家康以为,“礼”于治国,绝对不可或缺,乃是凌越个人品格之上的法度。故,他制定了新军令十三条,同时颁布殿中法度八条,命令天下大名严格遵守。规范世人行止的同时,也让大家备感受了约束。这导致昔日与家康同列的旧大名之间,亦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大御所威仪愈来愈盛”“是啊。大御所已天下无敌,便是号令我等,亦理所当然”,诸如此类。
另一方面,家康加紧扩大海外交易。批准角仓与市和安南做生意后,又准吕宋可每年派四艘商船来日本,但须保证日本近海安全。
这些举措无疑让索德罗等洋教徒感到不安,但也说明家康打算将信奉和交易分离。最近,索德罗未经过伊达政宗引荐,直接拜见了将军秀忠。浅草的施药院已经盖好,政宗之女和忠辉的婚礼也近在眼前。
家康一方面端正国内礼仪风气,一方面愈发热衷于海外交易,天下太平之象愈盛。高棉国君派人送来文书和贡物,安南也送来国书……
家康的善政带给百姓国泰民安之感。大坂亦开始修缮筑建大小寺院,以秀赖的名义在醍醐建造了三宝院的仁王门之后,立刻为相国寺法堂造了一座钟楼;钟楼还没完工,又开始修醍醐三宝院的西大门;接着,杵筑社也开始动工……一众举措简直像着了魔。颇有讽刺意味的是,此时醍醐寺发生了火灾,如意轮堂、五大堂和御影堂均被焚毁,必须重建。
对此,世间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大坂无能人,把太阁大人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金银都花在筑建寺庙上了。还有人认为,修缮寺宇乃是淀夫人想让天下所有的寺宇同时诅咒德川的败亡。
其间,家康鼓励林道春大量刻印经书,同时从安南、吕宋着手,意欲恢复与大明国的交易。
但,偌多人的眼光还依然停留于乱世,一有风吹草动,遂立时认定为江户和大坂的对立。但在洋人传教士眼中,此时的日本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