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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们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的无力,他们实在不具备区分谎言和真相的能力。即便如此,祖克知道卡拉的情况实在是很坏,她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冰冷。他求援似地望了界明城一眼。界明城心下也是一片冰凉:多年养成的习惯,他随身总是带着些不错的伤药,对于卡拉,这些药显然派不上什么用场。风裂不是威力巨大的攻击魔法,但最弱的攻击也总能杀死没有防御能力的人,这个道理界明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无可奈何地对祖克摇了摇头,卡拉的伤势实在没什么指望,他有过太多的经验。
羊角安还在往前走,祖克沉默不语,广场上凝固了一般,河洛战士们焦急地等待着指示。没有接到指示的河洛战士在最危急的关头也不会妄动,河洛的单兵战斗力略弱于人类,可他们绝对服从命令的习惯却能使一队河洛的战斗力成倍增长。蒙塔生气地皱着眉头,他向苏使了个眼色,一松弓弦,“飕”的一声,两支射甲箭同时穿透了羊角安的右肩。羊角安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他身后的武士和秘道家们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看见羊角安的左手在背后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他加快步伐,向卡拉走去,肩头的血迹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线。祖克还是没有发出射击的命令。羊角安不去理会守护在卡拉身边的河洛们敌视的目光,扶起了卡拉的身子。肩膀上的伤痛妨碍着他集中思想,他不得不低头冥想了片刻,才开始向暗月祈祷。
“全能的主宰!我把心灵高举在你们面前。
你的光辉照亮尘世的迷惑,在你没有什么不能成就。
我顺服于你的意志,祈求你给予的大能。
我必依你的光辉行进,而你也不会让我为仇敌耻笑。”
界明城戒惧地握紧了八服赤眉,他看见羊角安的身上正散发出奇异的光辉。这样强大的秘道家他很少见到,认识的人里也许只有项空月才比羊角安强。羊角安的手掌停留在卡拉伤口的上方,他停止了祈祷,却没有立刻开始吟唱。卡拉失去了太多的血,生命已经开始离开,她的精神正在失去对肉体的主宰,那么微弱的冰风力量也能冻结她的肌体。暗月秘术并不是简单的医疗力量,它靠消耗施术者的精神和肉体来恢复施术对象的生命,代价高昂。羊角安知道自己疲惫而受伤的身体将无法支撑这个魔法,踌躇了片刻,他召唤一个魂术师来援助。河洛们没有制止他,他们看见卡拉的身体也正焕发出光辉,也许这个险恶的黑衣秘道家真的可以挽救卡拉的生命。
魂术师在九洲的各个大陆都是不受欢迎的群体,与其说因为他们危险不如说是因为邪恶。尽管他们在魔法方面的成就都非常低,却有着相当强大的精神凝聚力。羊角安之所以召唤魂术师而不是秘道家的帮助,也正是因为他们对医疗和精神力的了解。当魂术师释放出他们采练融合的灵魂时,失去主宰的肉体也可以得到重建。当然,魂术师的生命也因此完结。
这个魂术师略微看了一下卡拉的伤势,就明白了自己的任务。他跪在卡拉的身边,低声赞颂:“凡是已经成就的,必不能回头。”羊角安按手在他头顶,低声重复:“凡是已经成就的,必不能回头。”魂术师的死亡很有效,当他倒下的瞬间卡拉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而羊角安自己的任务才刚刚开始。他把暗月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引入自己的身体,放弃对自我的主宰来交换卡拉的生命。他可以感觉到卡拉在一点一点的苏醒,但这是以他自己的迅速衰弱为代价的。羊角安希望卡拉能尽快醒来,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就死去,但是他实在太疲倦了,短暂的战斗中他才刚使用过“心幻术”,肩膀又受了伤,羊角安明白他需要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代价。
卡拉醒了,她慢慢坐起来的时候河洛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祖克轻轻握着她的手,感觉到熟悉的温暖和柔软。卡拉凝视着羊角安,久久没有说一句话,她醒来的时候就读懂了羊角安的心灵,现在的羊角安是没有一点防御力的。和河洛们一样,界明城不知道暗月秘术的意义。太阳秘术是更为常见的医疗魔法,不仅因为掌握它的秘道家更多,也因为施术者不必损伤自己。界明城可以看出来的是,羊角安已经不能支撑这个魔法,他的面色灰败,虽然神色从容。
“长老!”羊角安微微冲卡拉颔首致敬,扫视了一下祖克、蒙塔和苏:“我们不是为了伤害河洛而来,如果我们做了,那也不是本意。我们生命和你们的一样宝贵,但我们的任务比生命重要很多。希望我们可以重新赢得和你们首领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