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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才遗憾地告诉她,要是复发治愈的机会就小得多了。
临近年关,秦时峰的公司事情多得天天要员工加班,赵北和秦前都得尽快回去帮忙,赵南手术结束后就要走了。林运鸿要女儿请他们吃个饭送送,可她哪有那心情。于是,最后老林陪他们吃午饭去了,陈乾则坐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里陪林惜南吃盒饭。
林惜南一整个冬天都处于接近感冒状态,见到盒饭油腻腻的样子就没胃口,随便挑了两筷子就放一边了,回头就见陈乾又进来,手上拿着杯牛奶,还热气腾腾的。
“谢谢。”林惜南勉强试着扯了扯嘴角,可她心里明白,这比哭还难看些。
“陈静溪他们下午就该考完了,你不去看看吗?”
“五点钟考完吧?到时候再去。”
“……哦。”
即便是为了礼貌,林惜南此时也找不出话说了。
倒是陈乾不遗余力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惜南,阿姨还有大半天才会醒呢,你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林惜南高中的时候选的文科,政史地三科综合。她记得高中地理里讲过,东部地区以秦岭淮河一线为界,北方地区的植被为温带落叶阔叶林,南方地区的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那时候她学的死,不喜欢求证,遇到问题也就放过去了。所以,到了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C市处于南方,这里的树却是要在冬天落叶的。
医院里光秃秃的树枝突兀地戳进灰蒙蒙的天空。地上甚至没有一片枯叶。想了想,原来她知道生如夏花之绚烂,却无法理解死如秋叶之静美,是因为她从出生到现在,将近二十二年的岁月都是在南方度过的,看不到真正的落叶。
南方的落叶和北方的不一样。她所看到的文章和图片里,北方落叶都是在秋天,甚至是夏末。风起的时候,叶子雪片似的飞下来,铺满一地,踩上去吱吱呀呀地响。她记得一个很有人情味儿的比喻:好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可是南方落叶一般都是在春天的时候。那些在去年秋末就已然死去的叶子还保持着暗青的底色,直到第二年开春,新的叶芽儿冒出头了,把它们顶得撑不住了,才折腾着落下去。而这个时候,清洁工很快就把叶子给扫走了。太过顽固,一点都不洒脱。
想着想着,林惜南便长长地叹出声儿来。
“惜南,你还在想什么?”
陈乾说的是“还”。也只有他才知道她想到多远的地方了,虽然并不能猜到确切的内容。
“我在想,对于那些要离开的,我是这么看不透放不下,却偏偏没有那个能力留下,真是可笑极了。”
林惜南在椅子上坐下来,习惯性地把羽绒服的领子往上扯了扯。随即想起今天有拴围巾,而且难得地没有风,又放开。
“我曾经以为这样躲着,就可以不用面对那些复杂的东西,可是结果只是证明了我的无能。
“小时候被同学欺负了,我只知道躲着,一心埋在书堆里。于是,除了读书,我什么也做不了。
“谭进遇到困难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那个复杂世界的冰山一角,害怕了,于是离开他,然后耿耿于怀到现在,甚至,将要到不可预知的未来。
“后来爸爸要我当老师,即使我发现原来我想做的是翻译,可是我不愿意违逆爸爸的意思,所以来了C市。
“之后是秦前。我根本没有办法应付,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再然后,是萧文翰……
“现在,轮到我妈妈。如果没有秦前和卓越,我都不敢想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一直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吗?陈乾,你见过比我更无能的人吗?”
林惜南看进陈乾黑漆漆的眼里,发现映照出来的自己竟然是笑着的,几近发狂。她从没见过自己有那种表情,一时呆了,神情渐渐地凝固下来。
忽然脸上一暖,林惜南回过神来,发现陈乾正拿手捧住了她的脸。这样的动作她觉得有些过于亲昵,可是他表情坦荡,手掌也规规矩矩的,只是把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脸颊上,身上,甚至,心上。
“惜南,人在产生一个想法之后会连带地把其他事情也拿那个想法为出发点,就像我们在看一本新书的时候总是会以本身已有的知识为基点来吸收一样。你说的那些,其实未必就是真实的情况。只是现在的你因为阿姨的事情太悲观了,所以总结起前面的人生就全是那个样。若是三个月以后再来看,也许,你会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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