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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甘草,其验乃奇。如此之事,不可不知。
(校点本第三册,第1501 页)《养老书》和古方都说黑豆能消胀、解毒,李
时珍却“每试之大不然”,是不是就此作结论,推翻古方呢?他没有罢休,
坚持继续试验,结果用新的实践经验,充实了古方,“加甘草,其验乃奇”。
实际上这一经验不只是发展、充实了古方,还启发人们去思考一个新问题,
即甘草在医方中的效用。它在药方中,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加甘草和不加甘
草,疗效显然有别。它引人深思,在有些方剂中,甘草的作用似乎与化学变
化过程中接触剂的效用相似。一般说,在医药实践中,结果可能是多方面的,
或者达到预期的效果,或者推翻原有的设想,或者修订原有的结论,甚至发
现耐人寻味的新问题。李时珍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人们证实:科学实验同生产
实践一样,是推动人们的认识不断前进的巨大力量。
李时珍应用古方进行医疗实验,并不是将古方原封不动地生搬硬套,而
是有新的发展。利用伐木丸时加了平胃散,试验黑豆的疗效时加了甘草。李
时珍由此得出一种方法论上的结论,叫做“加减法”。即以古方为基础,或
者加入新的成分,或者减去某些成分,进行创造性地试验。《本草纲目》的
《磁石·发明》项下,李时珍写下了他在使用羌活胜风汤时运用“加减法”
的事例:
慈石法水,色黑而入肾,故治肾家诸病而通耳明目。一士子频病目,渐觉昏暗生翳。时珍
用东垣羌活胜风汤加减法与服,而以慈朱丸佐之,两目遂如故。盖慈石入肾,镇养真精,使神
水不外溢,朱砂入心,镇养心血,使邪火不上侵;而佐以神曲, 消化滞气,生熟并用,温养脾
胃生发之气,乃道家黄婆媒合婴姹之理。制方者宜窥造化之奥乎?
——校点本第一册,第584—585 页
这是一则完整的医案,对患者症状,古方的参考,加减法的运用,每种
药物的疗效所在,以及处方原理的探讨,都作了明确的叙述。这一医案
也就是李时珍在进行一次成功的实验之后,从认识论上所作的深刻总
结,具有高度的科学性和充分的说服力。
李时珍通过自己的医疗实践,经常修正古人的认识,使人们对某些古方、
药物的认识更臻完善。例如石南叶,在古方中本是要药,因甄权在其《药性
论》中断定食它“令人阴萎”,于是就无人敢用了。李时珍用自己研究的结
果予以澄清。指出阴萎病状绝不是由石南叶的药性造成的:
(石南叶)古方为治风痹肾弱要药,今人绝不知用,识者亦少。盖甄氏《药性论》有令人
阴萎之说也。殊不知服此药者,能令肾强,嗜欲之人,借此放纵, 以致萎弱。归咎于药,良可
慨也。
——《石南叶·发明》校点本第三册,第2120 页
对蕨的性质的认识,也存在类似情况。蕨是一种常见的植物,荒年人们可用
它度日。著名医药家陈藏器则认为,此物“多食消阳气。故令人睡、弱人脚”。
还引用史实说,“夷齐食蕨而夭。”从而断定它“固非良物”。李时珍认为:
“陈公之言,可谓迂哉。”他说:“蕨之无益,为其性冷而滑,能利水道,
泄阳气。降而不升,耗人真元也。”(《蕨·发明》校点本第三册,第1669
页)夷齐的夭亡,是因遭亡国之忧,饥饿而死。不应归咎于蕨。
以上事例说明,李时珍对于任何药物的性能,都通过实验进行深入考察,
如实反映;不单凭表面现象,将未经实践检验的说法,用来说明药物的性能。
李时珍大胆地修正前人的错误或片面论断,绝不是出自狂妄、武断,而
是立足于亲身反复实验,取得真知的见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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