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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声,轻风吹拂,那玄衣飘拂,衣裳底下的人儿将脸一转,背对杀水,低声道:“准备马车,我要去见耶妃!”
杀水凝望他,沉声道:“是,大人。”同时手臂一展,对着玄衣方面做了几个手势。
“你唤我什么?”
杀水不无感慨地说:“大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从此刻起,你就是玄衣军的主帅。”
明美立刻睁开双眸,回头望他。但杀水只有一双眼露在盔甲之外,看不见他任何神情。
“为什么?”
杀水无言,却闭上眼。
那浑身的轻颤停止,那心的悸动消失,明美听到自己伤感的声音:“这是一场骗局,从头到尾只骗我一个人。”
杀水微微一怔。
却见少年双拳握紧,忽然纵声大笑:“好你个杀神,你不要后悔就是!”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寒彻心扉。
他身后的枰失神之下,连同温闲一起跌倒在地。
杀水止住骏马,想了片刻,还是将手揽住少年的腰。
“大人,请节哀。”
“放开你的手!”明美冷冷道。
盔甲之后,那双眼神色有异。但手却离开了。
明美摇摇晃晃地翻身下马,走到枰身旁,却是悲凉的言语:“枰,从现在起,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了。”
枰早失了言语,一脸惊讶地凝望少年。他完全不能明白,明美口中的“欺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军对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平原上那小小的黑点——玄衣少年身上。最艳红的霞光投射在他肩上,宛如花开,一霎时,仿佛少年所处的钟西平原开满了嫣红的鲜花。千里平原,黄的是土,绿的是植被,而红却覆盖这一切。
明美瞥一眼杀水,那眼眸似剑,光闪闪。
不久,玄盖四驾的马车来到。杀水下马,亲自为明美打开了车门。因那马车门较高,杀水生怕明美上车吃累,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半蹲下身,还未开口,却见那金缕鞋毫不犹豫地踩来。
明美踩一脚杀水,径自上了马车,将头一偏,不再理会任何人。
杀水站起身来,眼神没有一丝愤怨。枰还在发呆,却被杀水抓住手臂托住腰,一道真力缓和地推他入马车。接着温闲也被杀水如法炮制地送进了车落到了枰手上,车门关上。
杀水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走,速去纬侗的苏罡行宫。”
明美眼中终于射出霞光,马车内流彩异常。适才在三军面前,他竭力克制了霞眸流彩,而此刻再忍耐不住胸中的愤火,燃出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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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纬侗,苏罡行宫正在进行最后的一场罡踏之舞。
舞台后飘出了阵阵花瓣雨。白的,粉的,红的,黄的,五彩缤纷,花香袭人。二队舞女着红衣碎步而来,高盘的发髻,金闪的发式,浓郁的红妆,眉似艳柳细长入鬓,唇若怒花娇艳欲滴,而那衣裳随风而起,高开的裙叉下,竟是层叠的粉色花瓣般裙裤。随着女子们婀娜腰身的灵动旋转,外层的红衣飘起,内里的粉裙惊艳。
长袖齐挥,一道道嫣红花雨中交汇,乐声悠扬响彻全场。
来参加罡踏庆典的除了军士们,大部分人都见多识广,艳舞也罢清曲也好不知见了多少听了多少,可此刻这一群浓妆女子却不同于以往,摇人身心,荡人心神,媚人魂骨,不见寻常艳舞的俗媚,也非清雅歌舞的冷傲,而散发出似火热焰,花开浓情的魅力。半曲悠扬未见苏罡绝美艳妃,以至于在场大部分人都以为下一出才是耶遗世的舞,而此刻是单独的一出群舞。
女子们时而连成一线,长袖飞舞如飞女散花,时而穿插跳跃,粉裙窈窕似彩虹追月,那描金画红的脸庞,那设计奇佳的衣裳,很快席下就有人明了,这定是苏罡花船明公子的手笔。闻渊、涩怿两国中人不免暗思,罡踏结束后如何才能邀请到这位天才技师为他们效力。
舞女们还在献舞,苏魄却有些烦了,将手中酒杯一扣,他身后的侍女立刻吓得跪下。
冷冷瞥了眼行宫深处。出不来吗?耶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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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递来一套衣裳,杀水道:“请大人换上这身衣裳。”
枰替明美接过,那是件宽大的玄黑金绣的华服,明美一眼便认出是当日自己为裟神绣制的衣裳。他接过,低声道:“物是人非,叫我如何穿上这衣裳?”
杀水在车外道:“大人心里比谁都明白。马上就要到苏罡行宫了,罡踏之后,整个玄明都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