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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楚笑眯眯的表情有点扭曲,脸色也不大好看了。顾深一俯身把那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安全套。
“那个……”木楚平时能言善辩会哄人,想应付谁都一开口就应付过去了,也不知怎地,这会儿就硬是说不出话来了。
顾深将手中的东西放回那外套的口袋里,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了木楚旁边。
“躺会儿吧,怪舒服的。”木楚干巴巴地这样说。顾深点了点头侧过身去合上了眼,树荫浮在他面容上,随着风的吹动时明时暗。木楚怔怔看着,像是这才发现这个一直很亲近的人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然后他也睡着了。
等他再醒时,午休时间早已过去,顾深已经回去上课了。而他的身上,盖着自己那件外套。
木楚将手伸进口袋里将那个安全套摸出来,满不在乎地放在太阳底下看,略带金属感觉的包装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晕,木楚不由得就苦笑:哪怕是被还没追上的女生摸出来,自己都不会像被顾深发现时那么尴尬吧。
他把安全套塞回去,继续躺着,试着自我安慰——那又怎么样呢?顾深也不该以为自己还停留在只和女生拉拉小手的程度吧,虽然他或许对自己有意,但是毕竟没有切实的关系,何必像被捉奸似的这么在意。
想着想着就觉得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顾深若伤心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喜欢自己的人那么多,难道还要一个个捧在手心里哄着不成。
木楚就这么躺在大树下想啊想啊,想到他的绯闻女友来找他了,才高高兴兴地把外套搭在肩膀上,和女朋友继续去逛杨柳小道。
而顾深也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再也没提过那只安全套的事。
那点尴尬,就像任何一次有点暧昧的亲近一样,被迅速且心照不宣地忽略了。木楚的忽略是因为确定自己不会喜欢顾深,也不会和顾深在一起。顾深的忽略是因为他慢慢地忘记了痛苦的感觉,这场已经持续了五年的不明不白的感情里,即便是绝望,也早该磨干净了。
顾深很清楚木楚不喜欢自己,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木楚可以接受男人却不可以试着接受他,也许是珍惜这段友情吧,顾深这样对自己说。
他不让自己去细想,为什么木楚也不肯明确地对自己说不。
被人像自己对待木楚这样珍爱着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至少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很开心。顾深偶尔很累了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没有人肯这样对自己呢,十分之一也可以。甚至说,哪怕没有实际的行动,只要有这样的心意也可以。
也许有人肯这样对他,但他没有给任何人一点点的机会。
木楚没想过这么多。
他只想自己该想的,也只想让自己好过的。偶尔想到一些可能会让自己犹豫的事情时,他就停止思考。
这很管用,因为这直接导致了他很少仔细思考与顾深有关的事。何必费心去想呢,那么个人,安安静静的,从不吵闹也从不与他争执,只会默默地关心他,为他做好一切他需要的事情,甚至比他自己想得更周到,也不会离开,不会放手,实在是太好了。
木楚想,有顾深在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尤其是有时候,他还能解决一些对自己来说有点困难的问题……例如,读不懂的情书。
那天放学,顾深在教室里收拾着书包等木楚来找自己,等了半天,才看到他笑眯眯地从后门走进来。
“怎么这么高兴?”顾深轻轻一笑,问他。
“收到封情书,你猜是谁的。”习惯性地一手勾了对方的脖子一阵笑,木楚从衣袋里摸出个信封来递到顾深手中。
顾深拿到不由一叹,这么古典的信封应该拿来收藏,装情书简直是糟蹋。翻过来看到名字,才知道原来不是糟蹋,是只有这样的信封才配得上的女孩子。
“你好福气。”是有名的才女丁云晨。
“是好魅力!哈哈,你帮我看看,我不大看得懂。”耸耸肩,木楚示意他打开。
是一张红色的小笺,印了深红色的荷花,十分精致。上书的是《诗经》上的一首诗,也难怪木楚这个很少读书的看不懂才女的心思。
“这是《泽陂》。”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有美一人,伤如之何?
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
有美一人,硕大且卷。
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